时初晞在进入咖啡厅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薄安缨要和她谈什么,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薄安缨已经知道了靳珩的身份,刚才在包厢薄安缨明显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她不由的开始猜测,是不是薄域也知道了,只是和薄安缨都在装不知道罢了。
看来薄家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得出来。”薄安缨早已看穿,“换成哪个女人发现自己的丈夫欺骗了自己,还是那种别有所图都会忍受不了。”
时初晞并不清楚薄安缨知道多少,决定试试水的深浅:“薄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刚才已经在伯父面前澄清过了,我和他是因为性格不合才离的婚。”
“你是不信任我吗?”
“不是不信任,是我说了实话,你也不信。”
谈话到了这里陷入僵局。
薄安缨招来服务生,自作主张的给两人各点了一杯蓝山咖啡。
时初晞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薄安缨,纤细的手腕上戴着昂贵的卡地亚手链,衬得皮肤雪白透亮,十指做着热情的酒红色指甲,性感又魅惑。
说话时掷地有声,眼神坚定,自信、高傲、自带气场。
小半年不见,薄安缨和她同样离了婚,薄安缨依旧是那个薄安缨,好像一场离婚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打击和改变。
再看她自己,不思进取,先前回国时曾经豪情壮语说要重新振作,可回来后一件事都没做成。
反倒继续和靳珩那个无赖牵扯不清。
这就是差距。
她好象被今天的薄安缨教育到了。
“其实在他从朝圣集团离开后我就应该引起警觉,是我太相信这个弟弟了,我以为他和我的理想一致,都是想重整旗鼓,把朝圣集团重新带回过去的辉煌。事实证明人家压根没把我当成姐姐来看。他也根本不在乎朝圣集团能不能重新回到帝都,他和我前夫一起密谋篡权,他的目标是不起眼的你,他的目的是得到你在F国家族的财富……”
薄安缨苦涩的喝着咖啡,一番自嘲的感叹。
时初晞是那种你对我掏心窝,我就能跟你分享秘密的性格,听到薄安缨这么说了,她霎时没忍住,道:“朝圣集团现在在秦牧手里,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薄安缨抬头看她:“有是有。不过非我一人之力能做到。”
“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大量资金。”
时初晞听出一点门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薄安缨抿了一口咖啡,把杯子轻轻搁在桌子上。
时初晞看着冒着浓郁香气的咖啡杯,“你怎么敢断定我会帮你?”
“怎么会帮我?”薄安缨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身体前倾盯着她说:“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凭你我同为女人,秦牧说你们进来的时候还手牵着手,说明你对他既恨又舍不得放手。”
时初晞手指把玩着咖啡杯的把手,淡淡一笑,“我不恨他。也没舍不得放手,索性我告诉你实话好了,和他离婚其实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通过努力,最后达成了这个愿望。眼下他和我纠缠不清,不是我的原因,是他不肯放手。到目前为止,我试过很多种方法,没有一个是奏效的。”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而一旦恨一个男人她也可以有任何手段远离他。”薄安缨手中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卡地亚手链上昂贵的钻石,犀利的眼睛盯着她,“徘徊在爱与恨边缘的女人如果挣扎着始终没办法自救,那就只有别人伸出手拉她一把。你和他之间正是这种情况,我很乐意当这个拉你一把的人。”
时初晞不吭声了。
停了几秒,静静的端起醇香的咖啡,下意识的抿了一口。
苦、甘、醇三味结合,她皱起眉。
“好。”这口咖啡她含在嘴里过了会儿才咽下去,“你要多少?”
“我只要二十个亿。”薄安缨面不改色。
时初晞听了倒吸一口气,倒不是她没这么多资金,而是她想不到薄安缨这次玩得这么大。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她没有答应,也没有一口否定,“毕竟这么多钱不是小数目。”
薄安缨干脆利落:“你有一天的时间,明天你给我答复。”
时初晞顿了下:“这么急吗?”
薄安缨做事一贯雷厉风行,“嗯,就是这么急,机会稍纵即逝,你相信我的话就助我一臂之力,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再找出路。”
“秦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薄安缨笑容满面,眯起的眸子精明而算计:“所以啊,才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不然等他发现了苗头,我就出了不手,以后再等机会就难了。”
时初晞点头,当机立断:“好,我给你二十个亿,明天这个时间之前二十亿会打到你账上,把你的帐号报给我。”
这下轮到薄安缨狐疑了:“这么一大笔钱,你能一下子调得过来吗?我的意思是,你帐面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一般富人对钱的态度就是钱生钱,像她这样傻瓜似的把钱躺在帐上的真是闻所未闻。
时初晞自嘲的笑,“所以啊,我是银行的座上宾,超级至尊VIP客户。”
薄安缨:“……”
拿出手机,“把你微信给我,帐号发到你微信上。”
两人交换了微信,彼此加了好友。
做完这一些,两人继续喝咖啡。
时初晞有点恍惚,感觉一切这么不真实,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和薄安缨这样合作。
薄安缨很大女人,从她身上能学到不少东西,时初晞似乎冥冥之中有所顿悟。
也许,薄安缨说得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之所以还在和他牵扯不清,原因不在于他,而是在她这里。
喝完了咖啡,时初晞和薄安缨双双回到了港式茶餐厅包厢。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们。
薄安缨不动声色的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们,我和时初晞上完洗手间在外面聊了点女人间的话题,有问题吗?”
靳珩深不可测的黑眸盯着薄安缨看了片刻,转而投在时初晞脸上,凑近她低问:“不是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和薄安缨谈了什么这么久,嗯?”
“她说了,女人间的话题,这你也感兴趣吗?”她挤了一个假笑,没再看他,低头拿起筷子。
桌子上菜已经上齐了,清一色素食,不过做得味道一点不差。
时初晞用公筷给薄域夹了一些菜,恭敬的说:“伯父,请慢用。”
“好,你也吃。”薄域笑着,对这个前儿媳的印象又上升了一层,随即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靳珩慵懒的靠在椅子里,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时初晞从容的坐下开始吃菜,吃了一口,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侧头不快的瞪他,“没看见这里有病人吗?”
声音很轻。仍是在包厢内扩散开来,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这口气放在普通夫妻身上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两个人已经离婚,她这么管就有点过了。
靳珩唇角勾着三分弧线,不紧不慢的掐了烟头,语气还有点纵容:“行,我不抽烟,你给我夹点我爱吃的菜。”
剩下三人:“……”
都离婚了,还这么跟前妻说话,就有点耍流氓的意思了。
薄域沉下脸,“初晞,别理他,也别惯他这毛病。有些人自以为改名换姓,再认了个干爹,跟着干了些鸡鸣狗盗、强取豪夺的勾当,就真当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是滑稽得可笑!”
这话说得真是一针见血,不仅直接戳破了某人的身份,还把某人批判的体无完肤。
时初晞一下没忍住,扑哧笑了,瞬间对薄域刮目相看,再看靳珩果然黑了脸,但没发作。
她算是看出来了,他虽然不承认自己是薄允慎,不过他对薄域这个父亲还是承认的,要不然他早就甩脸色走人了。
……
几十分钟后,桌子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
除了靳珩没怎么动筷,其他人都吃得不错。
尤其是薄域,看得出来心情很好,全程一直在和时初晞互动。电子书屋
薄安缨从进来后说了那句话,之后没再开口,倒是秦牧时不时的抛来一个话题,薄安缨大多不理,要么就是从鼻腔里哼一声,一副不愿意搭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