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我的态度对你来说一点不重要。”她耸耸肩:“再说,你之所以不放开我,不就是享受着我爱你的感觉吗?可是我现在不爱你了,宁黎娇不一样,她一直爱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她都对你思之如狂。她身材性感火辣,又是你喜欢的类型,来段一夜情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
“你不爱我了?”男人深深的看着她,在她一整段话中仿佛只听到这一句,那暗如深渊的眸中仿佛翻滚着滔天巨浪,似笑非笑的问:“你给我下药,让宁黎娇和我上床,你是不是一点没犹豫过?”
“对,没有,从头到尾我只想离婚。”
她视线转向窗外,平常遥不可及的云朵,此时大片大片的像棉花糖一样飘浮在眼前,仿佛唾手可得。
而她想要的自由呢,怎么就那么难。
犹豫过吗?
她没什么感觉的想,如果他是薄允慎。她一万个犹豫、舍不得,可是他不是。
他是靳珩,他是一个机关算尽、阴险毒辣的男人。
就算她昨晚真的有一丝犹豫,那也仅仅是因为往日的情分。
她必须割舍,如果一块肉腐烂了,与其看着它生蛆变臭,不如忍痛用刀挖去。
伤口就算再痛,再血淋淋,也总有痊愈的一天。
她不怕疼,她怕的是这无休无止的煎熬,无休无止的黑暗生活。像一眼看不到边。
靳珩下颚线紧绷,微哑的嗓音带着徐徐的冷笑,“很好,真是好极了!不愧是我靳珩看上的女人,你够狠。”
“彼此!彼此!”她转过头,立刻反唇相讥,“与你比起来,我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要真说起来我该感谢你,是你给我的人生上了一节生动的课,要想达到目的。必须要狠。”
两人在飞机上闹得非常不愉快。
飞机抵达F国机场。
傅陵早就等候在外,见到护工连人带病床把靳珩抬下飞机时,傅陵脸色难看,“靳珩,你还没死?”
靳珩微掀起眼皮,“嗯,没死。”
一旁的应翎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不是薄总么,什么时候变成靳珩了?
等等,应翎敏感的神经像被戳了一下,差点没跳起来。薄总……薄总是靳珩?
不可能……
怎么可能……
时初晞路过应翎身边,见他呆若木鸡,把人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应翎,你把人送到了,也算是人至义尽,这里的事有他的兄弟接手,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听我的,赶紧回去,以后不要和他有来往。”
“不是……不是。太……”应翎现在大脑一片混乱,想叫她太太,突然又觉得不合适了,改了口小心谨慎的说,“他真的是靳珩本人?”
“是,他就是靳珩。”
应翎吃惊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时初晞同情的看他,“好了,你现在直接去买张机票,马上走。”
“我……”应翎回头看着靳珩,傅陵正站在病床边和他说着什么,应翎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薄总变成了靳珩。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我想去和他说两句话,不管他是谁,在我的心里,他是我曾经的上司。”
时初晞没有阻拦。
应翎走了过去,真的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朝靳珩点了点头,头也没回的往机场大厅走去。
回到了F国,等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靳珩被傅陵接走了,具体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反正她一个人回了庄园,暗中做了一件事。
第二天,整个F国的网民都在热烈讨论一段网上的录音。
这天傅陵板着脸来到别墅。
靳珩正坐在床上。面前摆着笔记本和一堆文件,若有似无的抬了下眸,低头看着文件,“如果每次你来看我都是这副面孔,我劝你以后不要来了。”
傅陵没理他的冷嘲热讽,把手机往男人面前的笔记本上一扔,“你自己看。”
靳珩疑惑的扫他一眼,拿起手机,打开的屏幕上是F国最大的社交网站,头条就是他和时初晞的照片,照片做了处理。把两个人中间用一道裂痕隔开。
这张照片的意思不言而喻,直接说明他们夫妻二人的婚姻状况。
越是高位的人越是容易引起八卦讨论,不足为奇。
他不怎么在意的往下看,有一段音频,手指点了下去。
“你好,方小姐,我是巴塞罗那警察局警官Mateo,能描述下着火的162房间有几个人吗?”
“有两个,一男一女。”一个女人冷静的声音响起。
正是时初晞。
“请问他们与你是什么关系?”
“一个是我丈夫,另一个是他情人。”
“请问火灾发生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在另外的房间。”
“我刚才听酒店经理说,你今晚包下了一整个十六楼。请问为什么?”
“是我丈夫的意思,具体的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猜到是为什么。”
“那他们的房间为什么会着火?”
“我不知道,这你得去问他们,或许是他们玩了什么特殊的游戏。”她的声音暧昧中透着直白的暗示。
“为什么你说起你丈夫和他情人的时候,这么冷静?”
“因为我和他的婚姻名存实亡,我们平常各玩各的,今天也不例外。不过我没想到,他这次会玩得过火。”
“谢谢您的配合,有需要我会再找您了解情况。”
这段音频到此结束。
傅陵看着男人寒冽无比的脸,担心他把自己的手机砸掉,一下拿走手机,单手插袋道:“这段录音是今天刚刚在F国社交网站上出现的,我查过了,这里面的声音没有经过处理,也就是说,百分百是原声。至于是怎么流出来的,我查过那个叫彼特的警官,他为人正派,不会做泄露录音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是你女人在接受询问的时候暗中开了录音。自己把这段话录了下来。”
靳珩眸底闪过暗沉,倏然放下手中的笔。
“经她这么一宣扬,现在F国上下都知道你和她是貌合神离的夫妻,说什么难听得都有,但主要是针对你,说你娶到这么一个白富美不懂珍惜,大骂你对婚姻不忠,当着她的面就敢出轨,竟然玩到酒店失火。”
傅陵像是没看到他的神色,“像她这种长得漂亮,又有钱的女人在男人眼中吃香的很。今天网上出现了一个投票的帖子,内容是,你觉得方媛和薄允慎的婚姻幸福吗?就是这么一个无聊透顶的帖子,居然有十多万人选择的是不幸福。并且表示,她和你离婚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丈夫。”
说到这里,傅陵语气中遍布着嘲弄和极深的讥刺:“要我说,你这次真的是看走了眼,这个女人哪里单纯好拿捏?你别忘了她骨子里可流的是奥纳西斯家族的血液,耍起手段来真让人猝不及防,一点不比我们男人差到哪里去。”
靳珩身体微后靠在垫得很高的枕头上,闭目养神。片刻后脸色逐渐由冷转淡,就连唇角的弧度也都淡到无痕。
“喂,你他妈装什么死,说话!”傅陵想拿脚踢他,无奈床太高,他只踢了一下床角。
敲门声响起。
傅陵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男人,又看了看病房门,走过去没好气的拉开。
门外站着女佣,看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战战兢兢道:“楼……楼下有个自称是……方……方小姐的律师,要来找靳先生。”
“你就说靳先生没空。让他滚。”
女佣准备一秒消失,病床上的男人发话了:“让他进来。”
傅陵朝他冷笑一声,“你这是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明知道律师过来谈什么,他还非让律师进来,不是找不痛快是什么。
靳珩重新坐直了身,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笔记本和文件,“帮我拿走。”
傅陵真想再踢他两腿,黑着脸把东西一一搬走。
做完这些,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等着听一会儿那个律师带什么话过来。
律师没一会就上来了。
一番自我介绍和客套之后,直入主题。
“靳先生,方小姐说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您答应离婚,就算您要她手中的财产,她也可以考虑。”
靳珩还没回答,傅陵嗤笑着问,“你的意思是她愿意净身出户?”
律师推了推眼镜:“原则上是的,不过方小姐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她要留下庄园,其它的都可以给靳先生。”
傅陵瞬间放下长腿,站起来走到靳珩床边,“她竟然肯净身出户,那你就没什么好坚持的了,你我盯着整个奥纳西斯这么多年,从她老子在开始我们就打得难分难解,再到她那两个哥哥,没一个是好对付的角色,眼看他们全完了,她又肯把所有的东西上交,你我也算得偿所愿,干脆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得了。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你何必非盯着这么一个?”
靳珩睨了他一眼:“天底下的女人确实多的是。那你怎么非盯着一个容汐汐?”
傅陵一时被堵得一个字也没说上来,半晌后没好气道:“少在这里扯上我,你他妈的做事能不能麻利点,你和我的事能一样吗?你们都闹成这样了,她又是给你下药,又是往你床上塞女人,还准备了一打套,呵,要是容汐汐敢这么对我,我非把她甩了不可。”
“是吗?”靳珩嗤笑一声,视线跟着投向门口。
傅陵跟着下意识的往门口看过去。顿时整个人一愣,容汐汐怎么在这儿?
他呼吸一沉,扫了不怀好意的靳珩一眼,往门口走去:“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容汐汐清冷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神情。
“当然不是。”傅陵搂着她的肩往外走,“这里是靳珩的卧室,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是来找你的。”容汐汐淡淡地把他的手拉扯开,“我是来找靳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