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内,靳珩躺下后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我是他妻子,让我上去。”
时初晞拦在护士关门前,跟着上了救护车。
医院。
靳珩被推进了急诊室。
医生检查出的初步结果是他小腿上有五六道伤口,而且个个非常深,有一道划破了血管,必须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外。
时初晞的手机响了。
应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太太,我看新闻听说薄总出事了,是真的吗?”
“对。”
“我人刚好在巴塞罗那,你们在哪家医院?”
她报了医院的名字。
十多分钟后,应翎果然赶过来了。
一看手术室,应翎就吓得不轻,“太太,太太,薄总他伤哪了?是不是被烧伤了?放火的人是谁?警察怎么说?”
时初晞脸上满是疲惫,没回答这些问题,反问道:“你怎么会在巴塞罗那?”
“我出来度假的,刚好今天到的巴塞罗那。”
时初晞皱着眉,审视着他:“应翎,你了解薄允慎吗?你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什、什么?”应翎没听懂,以为她吓傻了,安慰道:“太太,薄总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去帮忙缴费吧。”她慢慢坐在椅子上,所有力气像被抽光了,根本走不了路。
“好的,我马上去。”
应翎隔着一定距离依然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不敢再问,连忙去做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有电话打进来。
“靳珩是不是受伤了?”傅陵隐忍着怒气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你安全出来了,他伤的那么重?”
连应翎都知道了,想来现在外面铺天盖地的都是今晚火场的新闻报导,消息传到F国也不足为奇。
时初晞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墙壁。没有回答。
傅陵一声比一声凌厉:“方媛,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一命偿命!”
时初晞勾了勾唇,冷漠道:“是吗?那你尽管来取我的命好了,反正他不肯跟我离婚,我这样和离了有什么分别?”
“你……”傅陵怒气更盛开,正要再说什么,突然那头声音一静,接着传来女人的声音,“行了,你这一生气就爱威胁人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你要是把方媛怎么样了。靳珩醒来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再也没听到傅陵的声音。
“方媛。”
是容汐汐。
时初晞突然听到这个声音,鼻子突然泛起酸意,轻轻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你现在在医院?”
“嗯。”
“靳珩怎么样了?”
“他在手术室。”
时初晞主动把他的伤势大致描述了一遍。
容汐汐毕竟是医生,听完安慰她:“没事,血管破了做手术缝合起来就是了,只要不伤到韧带其它都好说。”
时初晞望了一眼手术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什么也没说,喃喃的问:“我是不是错了?”
容汐汐一时没说什么,等避开傅陵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才说道:“今晚的事我一听就不对劲。发生火灾的时候靳珩和宁黎娇怎么会在同一个房间,是你做的?为了和他离婚?”
“是。”
容汐汐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叹息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要是他肯早早放了你,就不会出现你的反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你不欠他什么,反倒是他欠了你不少。”
时初晞望着眼前惨白的墙壁,喃喃道:“他为什么不肯离婚?为什么就不肯放了我?”
“你现在要担心的不这个。”容汐汐比她看得透,紧张道,“靳珩和傅陵这两个人是一个脾气,平常看着对你很好,其实全是假象,一旦把他们惹了,什么疯狂变态、杀人放火的事都做得出来。靳珩要是这次没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时初晞没什么反应,他在昏迷前已经警告过她了,她在策划了今晚的事之前就把所有的后果都想了一遍,不管他和宁黎娇能不能成功,事后他都会找她算账。
结果都一样。
她不害怕他的震怒,害怕的是即使闹成了这样,他还不肯放手。
在酒店楼下他当时的眼神和语气,她敢肯定,他仍是没动过离婚的念头。
“汐汐……”时初晞弯下腰,把脸埋进双腿间,“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容汐汐苦涩的叹气,“你现在和我当年的情况一样,无论做什么感觉都被他攥在掌心,那种无力和愤怒我最能体会。”
“不过你也别这么灰心。”容汐汐接着劝她,“他差不多已经得到了奥纳西斯,现在他冲着的就是你这个人。”
“冲着我?他不爱我,他强留我在身边干什么?论美貌,比我长得漂亮的千金多如牛毛,论财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我有钱的女孩也有很多。”
“我不是他,我不能完全知道他的想法,不过我大体能推测得出来,他享受你爱他的感觉。”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虚情假意他们最擅长,难得的是遇到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女人,一旦遇到了自然不肯轻易错过。哪怕你折腾出了今晚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次压迫下的反抗,最终他还是挺过来了,胜利方是他,不是你。”
“荒谬!”时初晞几乎笑出了声,“真是太荒谬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再和我在一起就不觉得膈应?”
“别这样,媛媛。”容汐汐知道她难受,低着声劝她:“你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面对他,你们总这么闹长久下来也不是个办法。”
时初晞笑,她也想好好和他谈,可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只想把她困在这个牢笼里,光是想想要一辈子和他这么度过,她就快要发疯。
“对了,我忘了提醒你一件事。或许……有个人可以帮你。”容汐汐迟疑的说道。
“是谁?”
“他父亲。”
“他父亲?加拿大的那个吗?”
“对,你知道?”
“嗯,听他提过一两句。”
“那就好,我以为他没告诉你呢,不过我也不完全确定能不能有效,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太好。”
“关系不太好?”
“是的。”
时初晞皱眉,当他还是薄允慎的时候,他提到过他的父亲,当时她听得出来他对他父亲的感情很深厚,但那是从前,不排除他当时故意在她面前营造出孝子的假象。
两人又聊了几句,手术终于做完了。
护士把人被推出来,应翎急忙上前,“薄总。”
靳珩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护士一刻没停,把人推向病房,应翎焦急的跟了上去。
时初晞丫着没动。
和医生聊了几句,医生说血管已经接上了,严重的是小腿有一根韧带断裂,情况不容乐观。
时初晞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她也没去病房看靳珩,离开了医院。
隔日一大早,应翎打来电话,“太太,薄总醒了,他非要回F国,现在要怎么办?”
“他要回就让他回,剩下的麻烦你帮忙办一下。”
“薄总腿部受伤,没办法上飞机。”
“那就包个机,连人带病床一起弄上飞机,稍后你过来拿我的信用卡。”
“我明白了。”
……
这天中午。时初晞是在飞机上见到的靳珩。
应翎听了她的建议,包个了一个飞机,此时正飞往F国。
靳珩靠在升起的床头,失血过多导致他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接近白色。
时初晞穿着很休闲,上身是一件露肩喇叭袖的衬衣,下身搭配一条高腰毛边的牛仔短裤,头发也剪短了,烫成微卷,变成了时下流行的“锁骨发”,显出两只眼睛大而有神,很甜美小清新的发型,似乎在无形中透出她的绝好心情。
靳珩望着她,阴郁的黑眸犀利森冷,唇角划过一丝笑,“还敢过来见我,勇气可嘉。”
“我为什么不敢来见你?”时初晞把手中的包放在座位上,淡然的面对他。
“也就是说,你对昨天对我所做的事没有丝毫抱歉或是悔意?”
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歪头看他:“如果我感到抱歉或是悔意,你会和我离婚吗?”火灭
他悄无声息的看她,双眸中阴沉的寒气几乎渗到了整张面孔,等于直接表达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