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厨房里的佣人和厨师已经就位,在一堆金发碧眼的人群中还有一位中餐厨师,连夜从邻国的大酒店重金挖过来的。
他吩咐厨房做中西式两种晚餐,大家虽有不解,也没敢问什么,一个个分工明确,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靳珩来到外面,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一包烟,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等尼古丁全部沉进肺腑之后。神思清明了一些,他才迈着长腿往落地窗前走去。
手机适宜的在震动,他慢条斯理的吸了两口,才不疾不徐的拿起手机。
“你那儿怎么样了?”傅陵问道。
“你觉得呢?”他淡淡的开腔。
那头传来男人幸灾乐祸的凉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你去中国我就告诉过你,那个计划太疯狂,你偏不听。”
“你这个事后诸葛亮做得倒挺称职。”靳珩冷笑:“别忘了计划进行的时候,你在背后也不遗余力的做了不少,比如……你冒充我。”
对方又发出一阵阴阴柔柔的笑,“你都演到那一步了。我要是不帮你,你早就穿帮了。你该谢谢我,而不是在这里挤兑我。”
“呵,那要不要我送份大礼给你?”
“不必,我不缺。”
他眯起寒眸,“既然你不要,那要不就送给容汐汐好了,反正今天这件事,她功不可没。”
傅陵收起看好戏的心情,冷哼一声道:“我的女人我自会教训,用不着你。”
说完。那头已经挂断。
男人轻扯了下唇线,深暗的视线转身落地窗外,继续吞云吐雾。
半小时之后,女佣在身后恭顺道:“靳先生,晚餐准备好了。”
靳珩转过身,淡淡应了一声,女佣在看清他左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后倒吸了一口气,生怕被炒鱿鱼,急忙退了下去。
男人的脸色阴沉下去,舌尖再次顶了顶腮帮,片刻后。他端着托盘上楼。
卧室门推开,浴室方向没有水声,门也是打开的状态。
他霎时脸色一变,随手放下托盘,大步往阳台走去。
趴在阳台往下张望,没有看到床单之类的,他又从窗户那儿往下看,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最后,他去了浴室。
意外在浴缸里发现了整个身体几乎沉没在水中的身影,大手一捞,整个将她拉扯出浴缸。
时初晞错愕的睁大眼看他。不着片缕的身子死命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
“你就这么想自杀?不如我成全你。”他将她再次拽向浴缸。
她拼尽全力双手抓住浴缸边缘,大叫:“谁想自杀,我没有!”
“没有?”他森森的咬着牙:“那你在做什么?游泳吗?”
她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想要抓他的手:“我会游泳,淹不死,我只是觉得水里安静,可以平心静气,关你什么事。”
“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倒是你,靳珩,你在做什么?谋杀吗?好,你给我一个痛快,等我死了,你就能彻底占有奥纳西斯!”她突然不再挣扎,双手垂下去,整个人出奇的安静。
靳珩的动作顿时僵硬,松手放开了她。
腹部被他用力压在浴缸,他松开后时初晞顿时趴在浴缸边上涨红了脸咳嗽起来。
“咳咳……”
男人的大掌抚上女人细滑雪白的背,给她顺气。
一秒之后,她往旁边让了让,仰脸瞪他:“你别碰我!”
他垂头,盯着她的眸色暗成墨海,“你不想让我碰。那你想让谁碰?蓝斯还是江穆城?或者是你那个所谓的好哥们卫瑾禹?”
她没再理他,伸手抓起浴袍披上,面无表情从他身边经过。
穿过卧室,来到另一头与之相连的换衣间,里面有成排成排的崭新衣物,她连款式都没挑,随手拿了一件连衣裙换上。
脚步走到卧室,窗台那儿的落地灯开着,男人所站的地方几乎没有灯光,声音喜怒难辨:“过来吃东西。”
她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目光从他身上移到旁边柜子上的托盘。“我想在花园吃,可以吗?”
他没说话。
她接着道:“怎么,这套别墅不是你给我们布置的婚房吗?我连这一点自由都没有?”
男人终于动了动,拿起托盘,无声的出去。
她悄悄松了口气,特意拿上手机捏在手里,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她偷眼看手机,发现离开了卧室,她手机的信号又有了。
也就是说,卧室里装了屏幕信号系统。除此之外别墅其它地方没有。
看来她到楼下是对的。
花园。
晚风拂过,送来幽幽花香。
绿意盎然的草坪上,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漂亮精致的白色桌布,摆着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两只摇曳着灯火的烛台。
整个气氛看上去完全就是烛光晚餐的标配。当然,如果不是两个人,一个冷漠,一个阴郁的话。
两人端坐在餐桌的两端,隔着遥远的距离。
时初晞面前摆的是一份清淡的白粥,一份炒青菜,一份西芹百合。一份现烤批萨,一份切成花瓣的香橙。
营养搭配均匀,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食欲大增。
闹了一晚上,这会将近凌晨,时初晞肚子也饿了。
面对他本来没胃口,但如果她不吃饭就没有力气,只能更加任他摆布。
她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对面男人优雅的切着牛排,全程没抬眼看她。
时初晞没一会儿就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唇,扔下一句:“我吃饱了。”
转身便走。
无声无息的,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她的腰被掐得很狠,比刚才在浴室还要透不过气,直直的撞上旁边粗糙坚硬的树杆。
她的后脑勺也跟着痛起来,眼前男人的脸像刮着雷电风雨,黑沉可怖,手指重重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固定住,低头吻上她苍白的柔软唇瓣。
条件反射间,她想推他,换来他将她的双手一并扣到头顶。
她轻易的侵入她的唇齿牙关,这样的霸道不留余地,又带着浓浓的暴虐气息。
身体被弄成了仿佛在邀他品尝的羞辱姿势,身上的连衣裙挑的时候不觉得,穿上身才发现是紧身款,沿着身体曲线勾勒出性感的韵味。
花园靠着厨房一侧的门,透明的窗户里清晰的看到厨师和女佣们在忙碌着,几乎他们也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男女主人在花园里旁若无人地做着不雅之事。
她睁大了眼,无能为力,只能忍着巨大的屈辱承受。
闭上眼,告诉自己,他只是被激怒了。发泄怒气而已,等他吻够了,他就会放开她。
果然,等她渐渐没了反抗,他便离开了她的唇。
“现在还要说不许我碰你的话吗?”他的气息粗喘,眼中闪着阴郁的光,仿佛她再说一句,他就要把她撕碎。
时初晞望着男人线条硬朗阴戾的脸部轮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鼻梁上的眼镜不见了,或许是刚才两人在浴室扭打的时候,或许是他从楼上下来就摘掉了。因为真面目已经被揭开,所以没必要再装下去。
她记得很清楚他曾说过,他戴眼镜是不想别人看出他眼中的情绪,那是个屏障。
现在想来,他手口的别人恐怕指的就是她。
极可笑的是,她当时居然没听出来,傻傻的以为他不过是防着商场上的对手,还对他心疼不已。
呵呵呵,以前的她有多天真,现在的她就有多想笑。
傻啊,真是傻。
而欺骗她的感情的男人更可恶,可恨。
他不仅欺骗了她,还害死了她那么多家人。
可她却这么软弱,这么无力,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时初晞不自觉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的手猝不及防的扬起来。
眼看这一耳光要甩上他的脸,男人没有闪避,甚至他的脸往她跟前凑了凑,邪佞阴冷地吐着气息:“我欠你的,在医院已经全部还给你了。你如果再给我一耳光,就是你欠我的,我会在这里直接上你,把你欠我的讨回来。”
他最后的话粗俗不堪,完全不像是他口中能说出来的。
她像不认识他一般惊恐的看着他,耳边传来厨房里不知道是厨师还是女佣说话的声音。
这么近的距离,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毫不怀疑他真的会这样做。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不,说他衣冠禽兽是轻的,他简直就是畜生。
“还要不要给我一耳光?”
她扭着手腕把手抽出来,双手轻轻推开他,识时务者为公木,她不会给他惩兽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