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是国外的?”
“嗯。”她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这样查起来才会比较难。”他继续问她:“你以为是时豫的,所以没拆开过?”
“是的。今天你走了之后,味道实在难闻,我就打开了。”她吸着气:“就……就看到盒子里是条血肉模糊的胳膊。”
那画面令她作呕,就连手指都栩栩如生。
要真如他所说是恶作剧,不可能是时豫,他只会弄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不会弄这种令她吓得魂飞魄散的恶作剧。
“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打个电话。”他的腰身才转了一点过去,她就双手紧紧抱住他,“不要,我害怕。”
他无奈。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两人挤在一张椅子里,他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去拨应翎的电话。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搂着她柔声安慰,等到门铃响起,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去开门。
门外除了应翎,还有两个人,神色严肃。
应翎把两人领进门后,三人去看那只纸盒。
薄允慎好不容易把她哄回了房间,给她盖上被子,亲她的唇保证:“我出去十分钟就回来。”
“那你快点儿。”她揪住被角。身体又开始抖个不停。
他摸了下她的头发,起身出去了。
时初晞缩在床上仍是害怕,他说那是假的,可是血腥味假不了,她鼻子里现在全是那种味道,怎么也散不去。
不行,这里待不下去了。
她飞快的跳下床,开始收拾东西。
胡乱把衣服、鞋子、日用品往箱子里扔,等男人再回来,她迅速把拉链拉上,再整个把行李箱竖起来。小手一下抓住男人的大手:“薄允慎,我们走吧,不我想住在这里了。”
他皱眉:“你不是说要陪着时豫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她拉住他的手几乎哀求:“时豫这两天都不在,他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不定,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了,带我走。”
“好。”他反握住她的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拉开卧室的门,脚步往门口走去。
时初晞手捂住口鼻,低着头,一点也没敢回头去看。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噩梦连连。
那只手似曾相识,真的似曾相识。
感觉在哪里见过。
她不想再往下想,只想赶快离开,把这件事忘掉。
忘的一干二净,再也不要想起来。
……
楼下。
薄允慎发动了低调的黑色越野车,不是那辆扎眼的兰博其尼,难怪她今天回来的时候没发现他的车。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驶进了别墅。
薄允慎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时初晞没先进去,等他过来后再一起进去。
“怎么吓成这样?”他手臂搂着她。
她缩在他怀里没吭声。
阿姨这时候应该下班了,被应翎一通电话紧急叫过来了。看到时初晞和薄允慎一起回来,很是高兴:“太太,您回来了。”
时初晞扯了个笑,虚弱的往楼梯走。
“先生,要不要给你们做些宵夜?”阿姨问。
“不用,你热杯牛奶送到楼上。”薄允慎说完,抬脚也上了楼。
他手中推着行李箱,脚步沉稳,前面就是两间卧室,最外面的是客卧,里面是主卧。
男人几乎不假思索的推开客卧的门,微眯的眸在大床上没看到她的身影,洗手间内隐隐有水声。
他把行李箱放好,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一些,做完这些,洗手间的门开了。
时初晞显然是洗了脸,脸上有些水珠未擦干,额头上,脸颊旁的发丝也是湿漉漉的。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找了干毛巾,把她扶坐到床边上,动手温柔的给她擦脸。“这件事我已经让应翎去查,他带过去的是两个退役警察,查案非常有经验,相信很快能水落石出。”
她抿唇低头看着脚面,好一会儿才用颤抖的嗓音开口:“我想不出来谁会这么吓我,你说……会不是会唐紫霄?”
“你忘了,她在国外失踪了。”
对哦。
她身体一震,望着男人低垂而被光线切割的得明明暗暗的脸,是他派人在国外把唐紫霄弄失踪了,她还从来没有具体问过唐紫霄的下落,但在国外那种地方估计不会是什么好的待遇。
“如果不是唐紫霄。那你让人把她放了吧,说起来她和我也没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怎么没有。”他停下擦她擦脸的动作,随手把毛巾扔到一旁,扫向她的眸光冷寒一片,“如果那天她把你送进的是别的男人的房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结局是什么?”
她打了个激灵,结局当然是她被唐紫霄带的记者拍了不堪入目的照片,等到登上各大网站无非是给她重点部位打上马赛克,但标题和提及的关键记永远是那么尖锐入骨:前商务部部长千金……坐台……肉体交易……
这里面无论哪一个都能将她的人生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但……
不是还没发生吗?
她不是不恨唐紫霄的所做的作,只是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限制了唐紫霄的自由将近一个多月。再大的仇和恨也该报了。
此时此刻,她看着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戾之色,知道再说多了也没用。
这个男人看似处处宠着她,顺着她,可他并不会真的完全听她的话,只会有选择的听。
“好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全部交给我。”他捧着她的脑袋,在她眼睛上亲了两下,“赶紧上床睡觉,把今天的不愉快忘掉。”
她乖乖应了一声。爬上床缩进被子里。
他看着她闭上眼睛,随即关了灯,轻手轻脚出去。
……
薄允慎冲了一个澡,穿着黑色浴袍出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薄总。”应翎的声音传来。
“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那个盒子上的地址是国外的,需要一段时间去查。”应翎沉吟之后说:“不过据我的估计多半是个假地址。”
男人没说话。
应翎大气不敢出,知道自己该是表态的时候了:“薄总你放心,我已经和那两个退休的警察说好了,他们会帮忙查出这件事。另外明天一早我会去小区物业那里调取前几天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尽快查出来。”
薄允慎没有多说,随手扔了电话。
他斜靠在床头,香烟和打火机都搁在床柜上,拿起来娴熟的点燃,烟雾扩散间,他静静眯眸盯着卧室门良久,似在等人,又似在神游。
几分钟后,门被轻轻推开了,一只小脑袋探了进来,怯生生的说:“薄允慎,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他一时没回答,猛吸了两口烟,才沉哑的出声:“过来。”同时他手中的烟被狠掐在烟灰缸里。
时初晞像个受惊的小鸟,赤足钻进了男人的被子里,小手横在他胸口,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轻叹了气。
他关了台灯,在黑暗中搂着她,“还害怕吗?”
“有点儿。”她今天真是吓坏了,一闭上眼睛都是血淋淋的手,吓得她不敢一个人睡。
静默片刻,男人道:“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会有结果。”
难得和他这样抱着躺在一张床上说话,他的怀抱又这么宽大令人安心,时初晞紧张害怕的身心慢慢舒展开来,不想这么睡过去做噩梦,便和他聊起天来。
“对了,你不是有幽闭恐惧症的吗?”
“你是说你今天回公寓,我在里面没开灯的事?”
“嗯。”
“幽闭恐惧症是指在陌生和相对狭窄封闭的环境,那间公寓不算。”
“哦。”她又安静了一下,接着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是和江穆城出去的?”
男人的手臂明显一紧,接着拿冒着一点胡茬的下巴蹭了下她娇嫩的脸颊,她小小的吸了口气。听到他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派人在监视你?”
“没有啊,我就是问问,你不高兴可以不回答。”她可怜巴巴的声音中有点委屈。
他手臂不再勒紧她,语气也柔和下来,陈述道:“唐氏旗下有一家报社一家新闻媒体网站,今天你们一到动物园门口就被记者给盯上了,稿子交到了唐氏,是唐韵给压下来,然后发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