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极淡,“有事吗?”
“你的那个……学生,她没事吧?”
“她没事,您可以放心。”
“我不是想知道这个,她受了什么伤?会影响我们之间的赌注吗?”
傅易青的笑声很冷,“事已至此,如果我说影响很大,主席你会取消赌约吗?”
对方犹豫了几秒才道,“不会。”
傅易青微眯着眼睛,“那您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想来确定这场赌约你必胜无疑?”
昆汀原本想来关心一下舒苒,却被傅易青的话激怒,电话那头的他随即收起和善的神情,“巴罗,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不论发生什么,我们的赌约都会进行下去。”
“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昆汀:“我的学生克里斯汀娜……”
“啪”地一声响从病房里传出。
傅易青脸上的冷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等那头的昆汀把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刚要推开门,却发现声音是从隔壁病房传来的。
他松了口气,紧接着无奈一笑。
他是不是有点担心过了头?
傅易青回到病房,见舒苒的手又放在了被子外,他捉住手,小幅度地掀开被子正要放进去,却被火热的手惊得一愣。
过道里的光线照到病床前,就见舒苒眉头拧得厉害,脸上的表情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傅易青心中生出一个猜测,附手上去。
灼热的温度让傅易青刚放下去不久的心再次提上了喉咙口。
按下求助按钮,傅易青俯身喊道,“舒苒?舒苒?你听得见吗,我是傅易青。”
舒苒微微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教练?怎么了,我好像有点难受。”
“没事,只是发烧了,我已经叫了医生。”
护士过来查看一番,直喊着“奇怪”,“该不会是伤口发炎了吧?不会吧。”
傅易青沉声道,“让医生过来!”
护士后知后觉,意识到舒苒身份的特殊性,忙去叫人。
值班医生闻讯赶来,“如果跟伤口有关,那她发烧就一定是伤口发炎引起的感染,但是手术是无菌缝合,不可能感染。”他边说着边扭头冲傅易青道,“具体情况得拆了石膏后再看。”
舒苒随即被送进了手术室。
即便意识涣散难受到了极点,她也不忘还拉着傅易青的手,“教练,别告诉我爸妈我发烧了。”
傅易青的心猛地一震,沉吟片刻,胸腔里发出的声线沉重而有力,“嗯。”像是承诺。
以防万一,傅易青还是联系了秦流北,却不让他告诉许婧瑜。
秦流北匆忙赶来医院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他大口喘着气,手扶着墙,“现在情况怎么样?”
傅易青摇了摇头,模样狼狈,“刚刚进去。”
“刚进去?不是早就进去了吗?”
“不是旧伤感染。”傅易青拍上脑门,忽然不再往下说,他倚着墙,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秦流北见他这模样,心里更着急了,“到底怎么了?”
傅易青:“她不止脚上有伤,她的膝盖积水很严重。”
“积水?!”秦流北拧眉,“这积水,水抽出来不就好了?”
傅易青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运动员们的身体素质不同,有些伤势对于某些运动员而言并不要紧,但对别人而言可能很严重。
具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影响舒苒的职业生涯,还是一个未知数。
没人会比傅易青更了解等待有多难熬,他想要看到那个在冰上满是自信的舒苒,这也是舒苒的心愿,他们有多在意,过程就有多煎熬。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舒苒被送回病房。
迷迷糊糊间,舒苒抓住傅易青的手,“教练,我没事吧?”
傅易青并不知道情况,“你好好休息,我去问了医生,明天再告诉你。”
傅易青转身就要出去,身后那道微弱的声音又喊住他,“傅教练。”
他的眉眼在转身的瞬间布满了温柔,“怎么了?”
“不管情况是好是坏,都不要瞒着我。”
“嗯。”傅易青又返回去,“手别伸到外面来,这么大人了,还总是让人操心。”
舒苒低了眸子,“我多希望不让你们为我操心。”
傅易青心头一滞,叹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