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婧瑜站在走廊里,她望着病房门出神。
从秦流北那儿得知舒苒出事后,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赶来了医院。
当看到舒苒因为脚伤而不住地流泪,许婧瑜的心猛地跟着一颤,再也没了进门听医生说话的勇气,她停步在办公室外,眼看着傅易青关上了门。
秦流北见她状况不对,便陪她留在门外等候消息。
许婧瑜低头倚着墙,一言不发。
秦流北不时打量她一眼,眼神中满是担忧。
“会没事吧。”声音微弱。
尽管秦流北向来都很会哄许婧瑜开心,但这一次他也没法说好话来安慰她,叹道,“我不知道,在这时候出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婧瑜不是门外汉,虽然她滑冰不怎么样,但家里有个花滑教练的母亲在,她没法不了解花滑。
舒苒在这个时候受伤,治得好也就算了,如果治不好……
世锦赛失利,明年能不能参加冬奥会还是个谜,可如果再等下一届冬奥会,那就是再等五年,舒苒到那时候已经25岁。
在年龄起决定性作用的女单项目上,25岁的舒苒真的能够赢过更年轻的选手吗?
所以这场世锦赛至关重要。
许婧瑜不忍地别开视线,秦流北拥住了她。
她一怔,“秦流北……”
“别担心,舒苒比我们想象得要坚强许多,但是小金鱼。”秦流北的声音异常得温暖,“现在她需要朋友的关心,进去看看吧,但是你要保证,一会儿看到她的伤不会哭出来。”
许婧瑜鼻头一酸,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哭的欲望。
然后她转过了身去,肩膀微颤。
“没人比我更明白她为了花滑付出了多少。”
她的声音哽咽,吸了吸鼻子。
忽的眼前一暗,没了光明,却很温暖,秦流北的左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察觉到手心里的湿润,他心中了然。
许婧瑜向来都要强,她即便再难过,也很少将她内心的真实一面表现出来。
要不是上次她妈妈出事住院,恐怕连他这辈子都没法看到她哭的样子。
所以秦流北更明白许婧瑜只在难过到无法忍耐的时候才会用哭来发泄情感。
她和舒苒,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
在她们童年时,没有别的朋友,她们成为朋友,更多是因为陪伴。
许婧瑜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扑进秦流北的怀里。
没人能听见她的哭声,路过的护士只是偷笑着望向这对拥抱在一起的情侣,大家都好奇,这样英俊的男人抱的女人会是怎么样。
发泄完的许婧瑜擦干眼泪,又跟个没事人似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秦流北也不再提刚才的插曲,两人敲了敲门,这才进去确认舒苒的伤情。
只听何医生连连叹气,“你怎么也不跟着劝劝她?她还这么年轻,出了什么事,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只这么一句话,秦流北和许婧瑜对视一眼,大致明白了舒苒的情况。
傅易青:“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众人心惊,霍光理解的意思是傅易青会动用他的能力让舒苒的下半生衣食无忧,而秦流北却觉得其中还有别的意思,至于究竟有什么深意,他也实在吃不准傅易青的意思。
舒苒噙着眉,低头不做声。
何医生边摇着头边写病历本,然后正色,抬头望向舒苒,“这一个月都不能用右脚,别说训练,就是下地走路都不行,记住了吗?”
舒苒用力点头。
“至于一个月后能不能继续训练,还是要看到时候的恢复情况。我就实话告诉你,如果恢复得不好,绝对不能继续训练,否则你不仅会成绩不好,反而还会加重你的伤情。”
舒苒担忧道,“要怎么才能恢复好?”
“遵医嘱。”何医生随即看向傅易青,“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教练。”
何医生品了品,道,“那不太方便。”
许婧瑜忙举手,“我是她的朋友。”
何医生:“你确定能一整个月都陪着她照顾她?”
舒苒只觉得被许婧瑜握住的手慢慢收拢,紧接着就听许婧瑜出声,“确定。”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舒苒再次红了眼圈,“不用一个月这么久,你来B市这么久了,朱教练那里也需要有人照顾。”
被舒苒提醒了一句,许婧瑜才想起来昨天还答应了妈妈朱新慧尽快回D市。
见她面露犹豫,舒苒安慰道,“没事的,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没事,有我。”傅易青说。
于是,何医生便将养伤期间要注意的事项都告诉了傅易青。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霍光安慰了舒苒一通,便要离开。
傅易青喊住他,“霍教练。”
霍光停步看他,“有什么事吗?”
“她受伤的事,除了我们几个以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霍光顿了顿,点头,神色郑重,“我知道了。”
随后,傅易青还将同样的话告诉了秦流北等人,包括何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