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青让秦流北带许婧瑜过来的本意是,让他们能够逗舒苒开心,好让她忘记GPF上的不愉快。
但舒苒却将休息日过成了训练,于是许婧瑜和秦流北的存在就有些多余了。
毕竟傅易青本就是舒苒的艺术指导,假如没有秦流北他们这对欢喜冤家在,傅易青的日子还能稍稍清净一些。
吃完饭,秦流北跟许婧瑜又开始了日行惯例——求生欲对话日常。
直到上了楼梯,将两人的吵闹声抛却脑后,傅易青才叫住舒苒。
舒苒:“嗯?”
傅易青:“这两天你不用训练,要不要……回家看你爸妈?”
舒苒垂眸,片刻后便扬眉摇头,“不用了。”
“你确定?”傅易青提醒道,“明年三月有世锦赛,这次不回去看他们,可能要等到明年冬奥会结束才能回家。”
舒苒只思索了几秒便又摇了头,“不用啦,我可以跟他们打电话或者视频,他们会理解我的。”一直以来都是。
傅易青见她坚持,没再劝她改变主意。
当晚,林嘉卉跟傅易青弹了视频。
两人稍稍聊了几句,傅易青便将聊天权交给了舒苒。
林嘉卉热情地同舒苒打了声招呼,“嘿,小舒苒,心情还好吗?”
舒苒动了动眼珠,“嘉卉姐,如果你也是来安慰我的话,就不用了,上午贝鲁斯已经打来电话安慰过我。”
林嘉卉笑起来,将目光转向舒苒身边低头认真看平板电脑的傅易青,“巴罗,你还说让我好好安慰她给她点信心,现在看来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学生,她没你想的那么弱。”
舒苒随即将惊诧的视线投往傅易青身上。
见自己说的话被林嘉卉揭穿,傅易青的脸上闪烁着尴尬神色,“咳咳——我并没有小瞧她。”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其实我跟你视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问你,舒苒。”
“诶?”
林嘉卉敛了笑,神情严肃,“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你那天的表现的确太反常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苒犹豫几秒组织着语言。
傅易青却抢了先,“她前一天吃坏了肚子。”
林嘉卉绷紧的神情终于恢复了轻松,轻拍胸口,“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对了。”林嘉卉又说,“其实我那天没看你的比赛,我当时在国外,是你师兄发讯息问我,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伤,我才去看了转播。”
“源仓御?”
舒苒的脑海里浮现出源仓御那不理俗事的清心寡欲的俊脸,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诧异。
在她看来,她和源仓御的师兄妹关系不过就只是借着林嘉卉这一层裙带关系,而且她和源仓御至此为止也不过才见了一面,平时根本没有联络。
舒苒实在有些不敢想象,她这个看似疏离的师兄竟也在关心她的比赛。
屏幕上的林嘉卉忙点头,“对,现在知道你没事,我也可以放心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
在关闭视频前,林嘉卉又说:“舒苒,对花滑运动员来说,只要不是受伤,一切就都是未知数,但哪怕受了伤,也不意味着结束。”
舒苒的手指一顿。
回忆起GPF自由滑结束那天,罗琳比赛完就拄着拐杖离场,但只要上冰,罗琳便跟个没事人似的。
仔细想想这句话,舒苒忽然生出了庆幸的情绪来。
至少不是受伤,所以她的花滑之路还能一直继续。
GP系列赛开始,几乎很难得看到舒苒在白天玩手机,这会儿傅易青见舒苒捧着平板电脑似是在跟人聊天,他不禁诧异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他忍不住问:“在跟谁聊天?”
舒苒头也不抬,语气欢快,“师兄啊。”
傅易青:“……”
客厅里有些安静。
舒苒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跳动。
傅易青的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你跟他,经常聊天?”
“也没有,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聊……”话音未落,就听舒苒突然惊喜地叫出声来,“哇!他居然在线诶!他回我了,也太巧了吧。”
舒苒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更加随性,眼睛也越来越靠近屏幕,肉眼可见的高兴。
傅易青脸色沉了沉,问,“他很关心你?”
舒苒终于抬起头,却不是为了看他,单手抱臂,右手抵着下巴作深思状,“大概也许——是关心的吧,不然他为什么会看我的比赛,还向嘉卉姐打听我的身体状况呢?你说是吧,教练?”
傅易青悠悠抬眸,随即别开视线,低头,“我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傅易青又忍不住往舒苒那边看去,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
他问,“你们在聊什么?”
“感谢他的关心呀。”
傅易青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你们聊了五分钟。”
感谢的话连一分钟都用不了。
舒苒倒是大方得很,连人带平板靠过来,“诺,就这些。”
傅易青:“我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
“哦。”
舒苒将刚要递到他面前的平板又收了回来,继续打字。
傅易青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又过了一会儿,傅易青说:“上次你说的歌剧现场版已经找到了,现在看吗?”
“等一下吧,还没聊完。”
傅易青将刚拿起的遥控器又放回了茶几上,他默默坐了会儿,起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