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本能地摸了摸肚子,摇头,估摸着自己如果直接说没有,蒋婉茹又要替她跑一趟带饭,她索性直接下了床,“正好饿了,我自己去食堂吃就好。”
蒋婉茹练了一天也累得不行,听她这么说,索性进了浴室洗澡。
舒苒吃完饭从食堂回来的路上,正跟许婧瑜打着电话,却碰到了傅易青。
相隔五米,遥遥相望。
微微一愣后,舒苒先喊了一声“傅教练”打破僵局。
傅易青上前,“跟队友们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就那样。”
“……”
一阵无言后,风从两人脸上拂过,傅易青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事联系我。”
“嗯。”
电话那头有些纠结地“嘶”了一声,只听许婧瑜声音响起,“刚才是傅易青?我怎么觉得……你们俩之间有点古怪?”
就听到一段对话,就察觉到他们之间的问题。
舒苒不知道该说许婧瑜厉害好,还是他们之间表现得确实太过明显。
原本舒苒没准备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但许婧瑜既然问起来,她也没打算瞒着。
舒苒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对方。
良久后,许婧瑜突然问:“你生气吗?”
“生什么气?”舒苒微笑摇头,“我觉得他做得很对,不管他是婉拒还是说心里话,结果就是他让我明白了花滑对于我的意义是什么。”
她的目标是在花滑女单项目上取得好成绩,而傅易青的目标是改变国际赛事规则。
他们都有各自的目标等待着实现。
“也是,你都坚持了这么久了,突然放弃也挺可惜……”
两人又聊了会儿,这才挂了电话往宿舍走。
昨天没训练,舒苒有些心虚,所以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了训练场。
刚坐下换冰鞋,却又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空荡荡的冰场里,脚步声格外清晰。
来人终于走进来,显露原形。
看到对方,双方皆一怔,来人毫不掩饰眼底的不屑。
梁月拿着冰鞋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边换鞋边道,“我还以为大白天碰到鬼了,原来是冠军啊。”
舒苒直接无视她的存在,这让梁月更加不爽,于是火力全开,“当初放了狠话就搬走,我还以为你有多牛,结果不还是灰溜溜地搬回来了。怎么,你那个帅哥教练不要你了?”
舒苒系鞋带的动作稍稍僵了僵,然后起身,用一种冷到骨子里的眼神斜睨着梁月,直看的梁月也心虚起来。
最终她什么话也没说,去冰场入口摘冰刀套。
“切——”梁月讥讽道,“我倒要看看冠军在队里会排第几。”
去年队内测试,舒苒排了第五,几乎是垫了底,还想拿冬奥会冠军?
梁月狠厉的眸子紧紧攥住场上的那抹飘逸身影。
她梁月都没可能,更何况是一个常年垫底的选手?就等着今天下午看笑话吧。
病去如抽丝,舒苒今天一整天的训练体能上都有些跟不上,这又让梁月一阵暗爽。
终于到了队内测试的时候,先像往常一样测量体重身高等,这些数据也会成为队内测试的成绩一部分,虽然占比不大,但在某些时刻是很关键的数据。
舒苒各项数据都很完美,她在心底暗暗感谢傅易青这段时间以来的严格要求。
今年成年组和青年组分开测试,再加上今年升上来的两个师妹,女单总共有五人参与队内测试。
今年没请ISU的国际裁判,但打分人员也都是专业的国际裁判。
舒苒将轻轻扫过裁判区的目光重新移过去。
等一下,秦流北也是裁判?
“秦流北是黑科技。”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舒苒回头,发现果然是傅易青。
其他队员也都看向他。
梁月眼底充满不屑。
队内测试的顺序就是去年测试的成绩,舒苒去年垫底,自然是第一个上场。
一直以来都是舒苒一个人练习,今天突然要在仇人梁月面前滑冰,舒苒忽然有些紧张和担心,担心自己如果不能一雪前耻,连梁月都赢不了,还怎么参加国际赛事?
肩上忽的一重,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掌心里传导进舒苒的身体,让她那颗无处安放的躁动不安的心莫名地冷静了。
“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冬奥会,不是别的。”
测试终于开始,只听广播里喊道:“一号测试选手,舒苒。”
舒苒没有回头,蹬冰滑入场中央,只浅浅看了傅易青一眼,他神色淡然,好似并重视这场测试的结果。
舒苒才终于明白了刚才他那句话的意思。
她脸上的紧张之色终于褪去,她微微一笑,摆定姿势,眼底风霜洗净,自信席卷大地。
看着舒苒终于拿出了最好的状态,傅易青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得以松开,他松开紧紧握成拳的手,才意识到自己手心里出了许多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