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青并未发现她的那点小心思,“那就好,确实没什么好紧张的,这个赛季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刷分,所以在队内测试之后,大奖赛之前,你还有一个挑战赛练手。”
正因为早就明白自己国际赛事名次落后,积分不高,加上傅易青一直提冬奥会,以至于舒苒差点忘了还有刷分这一茬。
舒苒诧异抬眸,“你给我报了哪一站?”
“伦巴第杯和华沙杯。”
傅易青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成绩不理想,还可以试试塔林杯。”
舒苒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所以之前就该向傅易青打听他的所有计划,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比赛。
由于十天都没冰鞋,所以舒苒的冰上训练暂时告一段落,但陆地训练却没停,且一回房间,舒苒就会自觉地过一遍节目内容,练练节目的舞蹈动作,所以十天的日子倒也过得很快。
但只要和傅易青同处一个空间里,舒苒就会心跳加速,羞赧难当,连时间也变慢了。
终于到了取鞋的前一天晚上,舒苒的心情有些古怪。
吃过晚饭后回到酒店,舒苒没有开灯,而是直接拉开窗帘,遥望这城市的美丽夜景。
不想离开。
她发现自己心底满是不舍,也不知是舍不得这城市,还是舍不得人。
明天拿了东西就回国了,到时候不再是他们两个人,这种独处的时光不再有。
想到这里,舒苒的心里忽然生出巨大的冲动。
好想告诉他!
神游天外之际,舒苒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傅易青的房门口,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忙缩回手。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自己对他心思不纯,然后让他们渐行渐远?
舒苒简直要给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傅易青跟她的相遇不过是因为跟国际滑联的赌约罢了,他的关心也好,担忧也好,全都是为了改变花滑的国际规则。
舒苒有些失落地收回了就要敲门的手,失落地垂落手臂转身往电梯走去。
队内测试临时改成后天,明天舟车劳顿回了国,肯定要先休息一天,傅易青担心舒苒状态不佳,便打电话让秦流北跟国家队总教练霍光打声招呼,把舒苒的队内测试顺序排到最后一个。
秦流北应声答应,在傅易青挂电话前忙出声阻止道,“先等等。”
“怎么?”
“你还准备让舒苒住到你家?”
“队里有个女孩总跟舒苒作对,你认为让她去那样的环境训练更好?”
秦流北一时语噎,又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这事我之前就想说了。你想没想过舒苒已经18岁了,她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这年头的女孩子心思都是很敏感的,你长得又这么祸水,你就不怕她对你有……那种意思?”
傅易青神色严肃,“我不明白你说的那种意思是什么意思。”
“装吧你就,你还能不明白?”
傅易青敛了眸色,“在我看来,你跟她似乎走得更近。”
“嚯——你不要吓我,我对舒苒的心思很单纯的好吗?就算你跟她日久生情,我都不可能。”秦流北的声音放松下来,却是带了些许的笑意,“不过说真的,你刚才的话让我有一种你在吃醋的感觉。”
傅易青冷笑一声,并没说什么,秦流北自然也不会怀疑他。
望着电梯变换着的数字,傅易青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流北:“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万一舒苒有一双发现美的眼镜,爱上我了怎么办?”
傅易青从东边电梯出来,面对电话那头的秦流北的犀利问题,他保持着沉默,缓步踩在酒店的毛毯地面上,没有一点脚步声,转过拐角,余光瞥见过道里有个人。
抬眸就见那人站在他房门口,抬手又面露犹豫地缩回手,几次下来,最终失落地朝着西边电梯走去。
傅易青怔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的秦流北出声喊道,“行吧,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就当没听过这话。”
“嗯,我待会儿问问舒苒的意见。”
舒苒出去后不久就下雨了,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舒苒在雨里狂奔了会儿,终于找到了可以避雨的公车站。
没带伞的人还不少,很快公交站里站满了人,却哪知今天这雨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望着豆大的雨点,耳旁充斥着异国的语言,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特别难受。
一股无根的漂泊感以及巨大的委屈涌了上来,以及对家乡和家人的思念之情。
舒苒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给爸妈打过电话了,正想掏出手机打过去,却摸了一手空。
原来连手机都没带。
真令人绝望。
大多数人意识到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有的直接冲进雨里,有的打车离开。
舒苒也想打车来着,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不会说日语,没法说酒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