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江晚绿的精神头比吃了蓝色小药丸的男人还要好,打了鸡血似的。
暂时没有项目,便一点点研究白舸给她的那些书籍文件,白天看,晚上还要带回宿舍看,偶尔还会自己跑到各个实验室去观摩学习,半个月人就瘦下去一圈,那双眼睛却比以前还要明亮。
至于什么季随,早就忘在了脑后。
直到有一天,看到其中主要应用的是电化学水处理法,她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便去那边的实验室看看,结果正好撞上季随,这才记起之前的事,顿时有些尴尬。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是白舸的助理,可能白舸在背后也说过什么,总之不管去哪个研究室、问谁问题,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都会给她讲讲,哪怕有的人态度说不上好。
江晚绿知道,她不是货币,不敢说所有人都喜欢,至少也有百分之六七十吧,那么就更可能有人对她有意见,不过是碍于白舸的面子和交代没有发作。
所以,去了别的研究室,她就低着头,有人甩脸色就当没看见,反正不管怎么甩也得教给她东西不是?知识吸收完是自己的,其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江晚绿进到电化学实验室里时,季随并不在,她看到他们正围在实验台前不知说着什么,就没立刻上前,站在旁边等着。
“晚绿,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江晚绿这才回过头,看到季随推门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惊喜,让忙于学习的她大脑终于腾出百分之一的空闲,这才想起他就是这个部门的。
“……我没怎么,就是有点问题不明白。”
季随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就立刻露出浅浅淡淡的笑,反而让江晚绿更觉得别扭,早知道她就不过来了,直接问白舸算了。
这边的对话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顿时纷纷起哄让她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季随。
江晚绿不曾具体了解季随在实验室里的地位,也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看热闹的成分大,只是人家都说他们要做实验,只有季随有空了,她也不好再去硬要打扰别人。
“那就麻烦你了季随。”
她咬咬唇,把文件放到他的桌子上。
季随的办公桌位于角落处,这个位置比较隐蔽,但夏天绝对会很闷,基本没什么人愿意坐这里。
跟白舸什么都要收拾整齐,甚至就连钢笔的笔帽是向左还是向右都不能错相比,季随就比较随意了,跟他的名字查不多。
江晚绿曾经无数次吐槽白舸近乎到严苛的强迫症,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忍受得了他这破习惯。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看来我的心急还是害了我,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你看,最起码咱们还是同事、是你师兄吧?”
他轻松的言语终于让他也跟着放松了些,点点头,拉了旁边一个没人坐的座位,把看到的疑问问了出来。
谈到学术上的问题,季随也严肃起来,他不愧在曾经的比赛上赢过江晚绿,本来专业学的就是这个方向,又比她在职场上多历练了一年,知识储备还是不错的,给她讲解绰绰有余。
江晚绿差不多在这边坐了一下午,到后面已经完全沉浸了进去,连办公室里其他人打趣的目光,季随唇角温柔的笑意,以及眉目中的情意也没发现。
脑子里塞了一堆,没来得及消化的东西,那种迷迷糊、满脑子浆糊,好像懂又好像没懂的感觉,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如果陈圆在场,肯定会来句刷满了黄色废料的话,问她一句:是不是爽晕了。
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江晚绿满脑门儿问号。
就连白舸都忍不住看过来,随便抽了张白纸揉成团,一把砸中了她的脑门儿。
“又想什么呢,累了?”
江晚绿躲都没躲,一击即中,而且还配合着那一击倒在了椅背上。
“还好,就是觉得越学就越发现我会的太少了,白工,你看没看过言情小说,知道有种很流行的类型叫穿越重生吗?你是不是就是重生的,才能一辈子学会别人好几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
“嘭”又一个纸团,只是这个打在了她身上,然后滚啊滚,不知道滚到了哪里。
“没看过,什么重生,放松的时候看看无所谓,别学那些人整天抱着手机。”
江晚绿想起刚成为白舸的助理时,曾戏称他是幼儿园白所长,看看这,管的多宽。
以前她确实是“低头党”,离不开手机,不过最近可好多了。
“我知道。”
她搓了搓脸,恢复了些精神,去把那两个纸团捡起来扔到垃圾桶,开始把刚才季随说的那些在笔记本上整理下。
白舸又看了她两眼,很想问问电化学那边是谁给她讲解的,最后还是没问出口,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两人的关系有点过于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