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暗自咂舌,没想到一晚上的拳赛下来居然有这么多钱,能顶他在工地上四年多的工资了。
他抬了抬眼镜,道:“那就去吧。”心中自嘲了一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跟着超哥七拐八弯,又上了一层楼,再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到了一扇古朴大气的红梨木门前。
超哥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门,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男声:
“进来。”
他这才毕恭毕敬地推开门,等李君进去之后,再缓缓将门带上。
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李君估算了下,至少得有一百五十平米,装饰陈设都是古香古色,看上去像是一间茶室。
进门右边,有两个中年男子正坐在茶几旁品茗。其中一个西装革履,俨然一副商界领袖的风范,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豪气,另一个看上去年纪更大一些,则是穿着一身黑色唐装,自有几分威仪。
看到李君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西装男子满面笑容,说道:“李大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跟着抱拳作礼,“我是这间拳馆的馆主,程鹏。”又向李君介绍身边的唐装男子,“这位是拳馆的总教练,杨浩南。”
李君抱拳还礼:“程馆主好,杨总教练好。”
程鹏招呼李君坐下后,给他倒了杯茶:“李大侠,请喝茶。”
李君接过茶杯,只见茶色浓郁,放在嘴边,就有清香扑鼻而来。他吹了吹热气,然后一饮而尽,只觉味道醇厚,苦后回甘,他虽然不懂得品茗,也不由赞了一声:“好茶。”
程鹏微笑道:“这是上好的明前云普,我在其中又加了几味药材,可以助你恢复伤情。”
李君稍作调息,只觉气血通畅,精神焕发,先前受击打部位的疼痛和瘀滞也有缓解,于是说道:“谢谢程馆主。”
程鹏摆了摆手,道:“你我都是武道中人,就别叫我‘馆主’了,听得太不自在了。”他顿了顿,才道,“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鹏哥’,要是李大侠看得起,也可以这么叫。”
本来进房间前李君还有几分戒慎,但看到程鹏言行豪爽,又以药茶相敬,心中对他颇有好感,脱口而出道:“鹏哥。”
程鹏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茶几边拎起一个小木箱,道:“我再来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李君摆手道:“这怎么好麻烦鹏哥。”
程鹏道:“你的伤口在后背,难道你自己可以包扎?”
李君想想也是,便道:“那就有劳鹏哥了。”
“不用这么客气。”程鹏说着便走到了李君身后,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酒精、棉签、纱布,开始清理伤口。
忙了一阵,替李君包扎好伤口后,程鹏将一只红色的小瓷瓶递给了他,然后说道:“这是秘制金创药,刚才我已经给你搽了一点,剩下的这些你拿着,每天搽一次,应该三五天后伤口就能痊愈了。”
见程鹏行止爽快,李君也不故作推辞,当即收下药瓶,道:“谢谢鹏哥。”
程鹏又从身边拿出一个手提袋递给李君,说道:“这是一身新衣服。”然后指着房间左边的一道侧门,“去洗手间里换上吧,哪有大侠穿破衣服的?”
李君也不忸怩,道了声谢,进了洗手间,打开手提袋,取出一身白色运动服,也不知面料是棉是丝,穿在身上感觉特别舒服。
这程鹏不只言行豪爽,而且格外细致,李君只是上身的T恤破了,他却准备了一整套的行头。由此李君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将换下的旧衣服装进手提袋拎在手里,李君这才出了洗手间,回到原位坐下,却见茶几上多了一排眼镜盒,每个盒子上还贴着写有度数的标签。
程鹏指着眼镜盒道:“这些是眼镜,不知道你的度数,所以从一百到一千,每隔五十度就配了一副,应该总有适合你的。”
李君从标有五百五十度的盒子里取出眼镜戴上,再将旧眼镜装进手提袋里,然后说道:“谢谢鹏哥。”
程鹏笑着摆了摆手,问道:“还没请教李大侠高姓大名?师承何门何派?”
李君抬了抬眼镜:“这个,我不能说。”
“理解。”程鹏跟武道中人接触颇多,参加地下拳赛而不愿透露身份来历的不在少数,所以对李君的隐讳也就不以为意。
他顿了顿,才说道:“本来你激战之后是最需要休息的,之所以还耽误你时间,是因为有几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李君点了点头,听他继续往下说。
“首先就是这擂主的事。按照擂台规矩,攻擂成功者自动晋升为擂主,以后的拳赛只需要打最后一场,守擂成功就可以拿到两万的奖金。”
坐在一旁的杨浩南插言道:“先前狂虎的纪录是五十九场,以李大侠的身手来看,要破他的纪录肯定没什么问题。”
程鹏给李君添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喝着,才继续说道:“因为我们这拳赛是不定时的,要根据报名选手的情况来决定开赛时间,所以你看,你是来我们这坐馆?还是临开赛再通知你?”
其实在来的路上,李君已经设想过馆主要谈的事情,其中就有擂主这一茬。现在听到守擂成功的奖金有两万一场,就算一周打两场,一个月下来都有十六万,对于每月工资才三千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充满诱惑的巨款了。
但是一想到父亲的病情,再想到当日与老仙的约法三章,如果因为拳赛耽误了自己的修真,继而导致无法救治父亲,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对李君而言,再多的钱也不如父亲的生命重要。
况且,虽然他今晚参加拳赛确实是为奖金而来,但这只是为了解除家里经济状况的燃眉之急,他的理想可不是成为囿于擂台的格斗机器。
想到这里,李君说道:“鹏哥,擂主的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