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居二楼雅间,似乎是专门为陵城豪富名流所准备的一样,宽扩的雅间内布置得古朴而考究,北侧的古董架子上摆着从集宝斋买来的赝品,乍一看上去一点也不逊色于珍品,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而现在,一个身穿猩红色掐金丝边的窈窕女人正在古董架前驻足,流云的发髻挽在脑后,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看一眼就立马流鼻血。而蓝笑天正在临窗望着对面的锦绣楼。
多少繁华都如过眼的云烟,最后徒留一抹奄奄一息的虚景,现在连那抹繁华的底蕴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具空壳在苟延残喘。而在蓝笑天的心里,这种虚景就要不再,或许在不久之后。
脚步声打断了蓝笑天的冥思,也打断了猩红旗袍女人的目光,回眸之际,却看到一双充满诧异和恐惧的老眼!
黄简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张着嘴喘着粗气,僵硬的身体仿若动一下就会碎裂开。身体没有碎裂,而是心。
“黄.局长,许久不见一向可好啊!”白牡丹白皙而粉嫩的俏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目光里满是不屑的嘲讽和无所谓的笑意。
蓝笑天冷漠地看一眼黄简人,缓步走到茶桌前稳稳地坐下,喝茶。
“你……”
“怎么着?去阴曹地府走了一圈回来您就贵人多忘事?咯咯!”白牡丹轻笑两声,婀娜着走到茶桌前,那一抹猩红的颜色如影随形,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黄简人手里的公文包掉落在地,双手打了几下老脸,发出单调的“啪啪”的声音,方如梦初醒:“白老板!”
“是我!”
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但在黄简人的耳中却显得冰冷异常。不仅呼吸有点局促,就连心跳也若有若无起来,以至于老脸憋得通红,慌忙拾起公文包,木讷地点点头,腿有如灌铅了一般沉重。
“简人,你哪里不舒服?”蓝笑天冷落地瞪一眼失魂落魄的黄简人,老脸上浮上一抹冷笑:“今晚白老板做东,您可千万别错过了好戏哦!”
黄简人的老脸上浮现出丰富的变化,千滋百味不知道是酸甜苦辣,好比前几日黄云飞忽然出现的时候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之间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刚想说话,却差点摔倒在地,狼狈至极。
“黄.局长不要如此紧张,我是人又不是厉鬼——即便是真的是厉鬼,看在您以前对我善待的份上也不会为难您的,呵呵!”白牡丹浅笑一下,端起茶壶给黄简人斟茶:“您从不爽约,今日却晚了两分钟,是不是该罚一杯?”
气氛太过诡异,黄简人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如果把黄云飞也没有死的信息公布于众的话,没准白老板也会吃惊不小。不过下一秒黄简人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他想起了宋载仁。
“白老板福大命大造化大,竟然……竟然……”
“竟然大难不死,是吧?”白牡丹脸上的笑容依旧,波澜不惊。
蓝笑天叹息一声:“今日却是在白老板的授意下邀请你喝茶的,不过这茶可不是白喝的,此间的事情多有变幻,简人一定要以诚相待才行。”
“蓝掌柜的意思太直白,恐怕黄.局长有些接受不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是为了报仇而来,而蓝掌柜的是为了护宝而来。当然喽,并不是护卫南运国宝,而是龙山王陵秘藏。”白牡丹收敛了笑容低眉瞥一眼还没有缓过神来的黄简人说道。
黄简人拍了拍脑袋:“我明白!”
“你不明白!”蓝笑天放下茶杯回头望一眼灯火通明的锦绣楼,冷哼一声:“自从暂编团驻守陵城之后,二龙山的危情便纷至沓来,老掌柜的未卜先知啊,两次三番敲钟示警,这个你知道吧?”
黄简人的脸色难看得犹如紫茄子,长长地叹息一声:“笑天,十年前……十年前我便有预感!”
“咯咯!黄.局长可真会说笑,十年前您还是一个小警察呢,耿精忠的老子也没死,还有一丝的人情味在,现在呢?七大姓氏分崩离析,走的走亡的亡也就算了,他那个混蛋儿子现在竟然打起了王陵秘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