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又飞向芬兰,对于GSM他一直很关注的,虽然GSM是开放性平台,但同样可以盈利,不过盈利与否,李默不是太关心,关心的是话语权。尽管它未来是渐渐走向衰落的,但在这二十年里,还是十分重要的通讯技术。
并且这一年也很关键,经过漫长的研发,一直看不到准确的前景,负责管理的CEPT(欧洲邮电管理委员会)也感到厌倦了。于是ETSI(欧洲电信标准化协会)试图从CEPT手里将研发接手过来。
双方正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谈判,李默一头闯了进去。
欧洲人也排华……不过这时候谁掏腰包,谁就是大爷,ETSI与CEPT同意李默进入谈判,于是双方谈判变成了三方谈判。最后经过一系列的磨牙后,同意李默以宜华公司的名义,出资7.9亿美元,拥有GSM的40%股份,余下的则由ETSI掌管。
这次谈判进行得很快,通过ETSI各个谈判代表的表情来看,应当是李默吃了亏。
吃没有吃亏,真的不大好说。
若说回报,虽是开放性平台,以后最少也能给李默带来几十倍的回报,不过这个回报率对李默来说,并不算高。
说技术,不可能技术共享。
说控股,也没有做到控股。
但因为李默握有40%的股份,从话语权角度看,李默是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此外,这7.9亿美元是分三次支付的,眼下先支付2.9亿美元,明年三月份再支付2.5亿美元,明年九月份再支付最后的2.5亿美元。
不但GSM的投资,接下来的投资都是如此,尽量的将资金往明年压,国内花的钱,也分成好几批,明年花的钱也尽量地压到明年才抽出来。
年底还有一笔大的投资,并且人家还很有钱……若是操作得当,李默基本上可以稳进富豪榜的前十位了。前几位的无所谓,他再也不会为资金发愁了。若说缺钱,那肯定还是缺的,以他这样的投资,一千亿美元也不够花,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紧张,抠着手指算着钱用。
李默又飞回美国,因为张忠谋与孙运璿从香江回来了。
“小李先生,能否与我们单独说一会儿话?”孙运璿说。
“行。”
李默让郝立克他们出去,孙运璿问:“小李先生,大陆现在执行的是什么政策?”
他们去香江查看时,港府的官员正带着警察,迁徙百姓,还有一些百姓死活不愿意离开,卫奕信也没有强逼。反正你让我迁徙百姓,我迁徙了,他们不走,难道让我将他们往死里逼。
另外就是移坟,这个做得还不错,主要李默稍稍拿出了一些钱,修建了公路,还给予了一些补贴,卫奕信也不大好做手脚,基本顺利在进行着。
卫奕信又让人安置新的铁丝网,名义是开发区,实际上马上变成了更大的禁区。
这几条,他们都打听过,两人没有太在意。
李默也解释过,水电是从大陆接过来的,还会修建一个深水码头,之所以要香江这块地皮,孙运璿是懂的,要的不是香江地皮,而是香江这个名义,是香江企业,不是大陆企业,各方面的封锁会好得多。
这些都是高科技企业,一环跟不上来,环环就跟不上来。
并且这样的禁区,对李默是有帮助的,不用说,李默以后会安排人来学技术,港府这样一围,正好成了国中国,里面发生了什么,外界都不清楚,正合乎了李默的心意。
可怜卫奕信还不知道呢,围得不亦乐乎。
然而这一点,恰恰是孙运璿不喜欢的地方。
不过来了,他们顺便去特区看了一看。
若是不来特区,这次谈判还会变得很艰难,两人无意中的特区一行,反而有利于谈判。
两人到了特区,在孙运璿记忆里,特区原来是一个小渔村,但到了89年,还能称为渔村吗?
孙运璿看得茫然起来了。
这才有此一问。
“孙先生,你认为大陆是执行的是什么政策?”李默反问道。
“社会主义,平均主义。”
“哈哈哈,错了,大集体,大锅饭的什么,往后去是永远不可能了。准确地说,国家往后去执行的是功利主义。”
“功利主义?”
“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或者这样说,不管是什么手段,姓社也好,姓资也罢,只要能将国家经济搞上去,都是好手段。”
“为什么有四项原则?”
李默挠头:“孙先生,你不管什么原则了,或者说这四条你什么也不管,真正的重点就是一个方向,一个领导,或者这样说吧,往后去国家执行的会类似新加坡的制度,民煮集中制。为什么要意见统一,一个方向,且看,前段时间发生的闹剧。我再说民煮,湾湾民煮了,还有小蒋先生可能考虑到本土与外省人的平衡,有意地提拨了你们那个总统,不用十年,在他带领下,还有这种古怪的民煮制度,你们湾湾经济发展越来越慢,并且还会让他带上台毒的道路。不相信,你签一个保密协议,我与你打一个赌,若是我说错了,十年后,无偿地将属于我的10%股份转让给你们。若是我说对了,什么也不要。另外,还有苏联,在戈尔巴乔夫带领下,放得更快,顶多四年,苏联可能会迎来沉痛的教训。”
“民煮与自由居然不好?”
“孙先生……”李默不知道怎么说了:“民煮与自由好是好,可放在不同的土壤,则会结出不同的果实。你们老一辈喜欢意识形态,我从来不考虑意识形态。这次香江的操作,你应当听说了一点。我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凭借这一条,我在分析政治上,应当不比你们差。你看,这世界上执行民煮的国家有很多,真正执行好了的国家是哪些国家?欧美发达国家!若是放在眼下的中国执行,弄不好就是一剂世间最猛烈的毒药,实际就是放在你们湾湾,也是一剂慢性毒药。”
“这样比喻,若是人人自觉,明理,懂事,那么这世界不需要战士了,因为大家都自觉地不打仗。这世界不需要警察与看守所了,因为大家都自觉地不犯罪。这世界不需要官员了,因为大家都民煮与自由了。那得节约多少财富啊?可能吗?内地改革开放有十一年,但一直在路线摇摆着,效果还不明显。你也是政客,经过这件事,内地的政治环境恶化了,但有弊必有利,利就在路线变成唯一了。往后去,可能会紧上两年,这也是必然的。但因为路线统一了,内地会进入高速发展时期。”
“孙先生,我还能与你打一个赌,去年日本的GDP是中国的七倍半,但只要再过二十二年到二十四年,我相信中国的GDP就会超过日本。若是超过不了,我拿出20%的台积电股份无偿地交给你们。”
“这是不可能的,”张忠谋说。
“不管可不可能,为什么不与我打这两个赌,反正对你们有百利无一害。”
“小李先生,你知道日本有多发达吗?”
“我知道啊,我还去过好几次,岂能不知道。但那又如何?是的,以前内地是走了弯路,但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还能走老路子吗?看到没有,经过这次风波,国家也没有走原来的路子。只要不走原来的路子,这是十几亿中国人,也许在团结上不及日本人,然而智慧与勤劳,中国人那一点比日本人差了?一旦十几亿中国人开动起来,那将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问题是威权政治下,如何能开动起来?”
“孙先生,可能小蒋是犯了一些错误。但几十年后,若是睿智的人回想一下,你们湾湾最好的时光便是小蒋执政的这段时间了。而且他最大的错误,便是推行了所谓的民煮与自由,又实行本土化……若干年后,他本来应当是民族最大的功臣,但相反,弄不好还会成为民族的罪人。不过我是商人,这些与我无关。孙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的?”
在特区看到的种种,李默说了这么多,基本谜底揭开了。
他迷茫地问:“那么你是如何看待台商进入大陆的?”
“一,很不公正,国内也有了一些私企,偷偷摸摸的,遭遇到许多刁难,税务也重。可是你们台商,一路绿灯,各个领导将他们差一点当祖宗供着,各种轻税免税政策。二,大陆如今等于是一块处女地,到处都是第一桶金,只要脑子活络,略有些资金,在大陆发展上几年,便会轻而易地举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三,低得吓人的人力成本,还有笨拙得可怜的弱小对手,以你们湾湾商人的手段,会发现国内哪些国企连做绵羊的资格都没有,只配做一群群弱小的鸡仔。究竟如何,你们湾湾已经有了一些商人到了内地投资,你也能问他们。”
孙运璿坐在轮椅上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