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爵西对当时的描述,以及方云眉目前对程蕊的态度来看,恐怕那时候除了宁老夫人,方云眉对程蕊与宁誉安的事情并不清楚。?
晚上七点多,秋意浓抵达宁爵西的别墅,直接往书房走。
男人拽住她的手:“先吃饭。”
他不急,她自然也不急,秋意浓肚子确实是饿了。
吃完饭,秋意浓起身去书房,她打开电脑,男人也跟着进来,一手撑在她椅后,双眸看着电脑屏幕。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她操作电脑,秋意浓健指如飞,没一会就查到帖子的Ip。
宁爵西盯着屏幕上一串数字,摸出没电的手机,拉起旁边的数据线充电,然后拿起书桌上的电脑:“五分钟之后我会把图片到你手机上,去查一个Ip,看对方是谁。”
听他讲完电话,秋意浓从后台退了出来,“如果查出是程蕊做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侧眸看了一眼恬静的女人,随即皱眉却说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再给那个史密斯博士打电话,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抿唇,再次企图拨这通越洋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
书桌上堆了一些文件,她把书房让给他,上楼找行李,果然在主卧室现了自己的行李箱,在行李箱前默默站了一会儿。
洗了个淋浴澡,换上睡衣直接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困倦的很,她关上灯,手机屏幕亮起来。
“是我,莫瑞恩,打扰你休息了吗?”
“还好。有什么事?”
“今天我可能有点唐突了,有没有把你吓坏?”
“唔,没什么。”她躺在黑暗里,意识逐渐被混沌包围。
莫瑞恩停了片刻:“你在食堂小餐厅没有答应他,是你还会考虑到巴黎定居的事吗?”
困意像被吹跑了一些,她睁眼看着没拉严的窗帘,起身走到窗前,手指停在窗帘上,“不是!我那次已经明确回绝了unity的创始人,并没有后悔过。”
莫瑞恩意味深长的笑了:“你在犹豫,indy,这个男人可能做了令你失望的事,就像当初我欺骗了你一样,于是你就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看上去若无其事,其实你已经开始在有意疏远。但是你又不舍,因为你还爱着他,我说得对吗?”
“莫瑞恩,那是我和他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和你之间不可能。就算你骗我说在失忆前我们有多相爱,本能就是本能,掩饰不了真相,我对你依然没有什么感觉。”
那头寂静了十几秒,然后莫瑞恩无奈的笑着:“我说得没错,indy,你有着东方女人含蓄温柔的外表,却有着一颗西方女人独立的心。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过度的保护自己,你就像只乌龟,拥有最坚硬的外壳,感情方面却敏感脆弱,一旦遇到风吹草动,你就会缩到壳里,把自己与对方隔绝在外。看上去你在保护你自己,实则你过度的害怕被伤害。”
秋意浓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
不说不觉得,他这么一说,她突然惊觉他说得准确到位,她真的就是这样的人。
她许久不说话,莫瑞恩出声问:“indy?在听吗?”
“也许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她很快回答:“性格决定命运,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起码现在我和他之间还没有真正断掉,所以你不应该介入我们之间。”
“ok!”莫瑞恩听她这样说知道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不识趣了,“不打扰你了,晚安!”
宁爵西处理好事情,上二楼,推开主卧室的门,房间内很暗,意外的闻到一阵沐浴露的香味。
岳辰和司机搬行李的时候,他没有说什么,岳辰和司机便把行李箱搬到了主卧室。
几天前在主卧室闹的不愉快,她拿东西砸破了他的头。
他以为她现后会改睡客房,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搬。
昏暗的光线中他一眼看到落地窗那儿的身影在呆,连他走过去都没觉。
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手机上,已经黑屏,看不清刚才与谁在通电话。
他无声无息的立在她身后,低声问:“我可以睡这里?”
她身体微僵,转头看了一眼他,却透过窗外的路灯看到他额头上的白纱布,垂下捏着手机的手,寻常的笑道:“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房间。”
他向她迈了一步,靠近她,将她横抱起来:“睡觉了。”
她身体绷着,不像上次在这里被他碰了之后反抗的厉害,唯独柔软清香的身体僵得像根木头:“你还没洗澡。”
“你先睡。”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脚步放得很慢,无奈还是走到了床前,恋恋不舍的把她放进柔软的被褥,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侧,没有进一步,那炽热的呼吸落在她肌肤上,引起一阵战栗。
她以为他会说什么或是做什么,温热的唇瓣落在她下巴上,脸颊上、眼睛上,额头上,温柔旖旎,粗重的呼吸声,她依稀听到他喉间压抑的闷哼声。
他的唇亲遍了她的脸,最后掐着她的下颚,缠着她吻了好一会儿,最后离开,气息紊乱,沙哑透了:“晚安,浓浓!”
不等她说什么,他利落起身解开身上的领带,迈步走向洗手间。
半小时之后,男人冲完凉水澡出来,打开台灯,看着她安安静静的靠在枕头上的脸,绕到她那一侧,拿起床柜上她的手机。
床上的人动了动,模糊的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看你有没有调闹钟。”他没有看她,放下她的手机,淡淡的说完走到另一侧关机躺下。
辗转难眠。
半夜,男人去了洗手间两次,每次都轻手轻脚,每次浴室传来水声,床上的女人便缓缓睁开眼睛,纤长细密的睫毛下双眼若有所思,望着洗手间的方向,久久没有合上。
那个Ip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宁爵西没有向她透露,她十有**也猜到了。
接到曾玉滢电话时,她在吃早餐。
宁爵西比她先醒,一早就霸占了洗手间,听水声不断,他又在洗澡,自他昨夜每天从洗手间出来躺在她身边所散出来的沁凉气息来看,他洗的是冷水澡。
“嗯,滢滢,早。”
“早,意浓。”
“容汐彦告宁谦东的事进展如何?”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曾玉滢一贯温柔的声音有一些焦虑:“容汐彦把证据从我这里拿走之后,我一直在等他的消息。今天我突然听说他几天前回到了宁家,带着程蕊。”
“回宁家?”
“是的,你没听错,他就是回宁家。”
“顶着他那张宁谦东的脸?”
“对。”曾玉滢讽刺的笑着:“真被你说中了,容汐彦把我一个人晾在出租屋,没和我商量一声,背着我以‘宁谦东’的身份带着‘宁谦东’的‘妻子’程蕊于几天前搬回了宁家,住的就是‘宁谦东’以前的别墅。”
秋意浓眼前一下子浮现出那天在巴黎熙熙在盛世王朝会议室与她视频,当时她好象看到了会议室一角有容汐彦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么说,容汐彦回宁家早有预兆。
“别急,滢滢,宁家人早就知道现在的容汐彦不是宁谦东,也知道真正的宁谦东变成了容汐彦,他们是不会承认冒牌货的。”
“他们是不承认,可是容汐彦和程蕊事先早计划好了,他们回宁家的时候请了好多记者全程跟拍,杀了宁家人一个措手不及,宁家人当着新闻媒体的面怎么可能不承认他是宁谦东?你有没有和宁爵西在一起?具体是怎样的,你问他就知道了。”
秋意浓冷笑着抚了抚额头:“他根本没跟我提过。”
曾玉滢安静下来。
秋意浓猛然想到了一点:“意浓,那天容汐彦从你那里拿证据的时候,是不是信誓旦旦马上要交给律师,留作出庭的证据?如今突然变成了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局面,我猜想宁谦东早有准备,你说他们私下会不会有什么交易?”
“你说得非常有可能。”曾玉滢像是气得不轻,尾音都是轻颤的,“我现在就去找宁谦东。”
“等一下,滢滢,宁谦东现在可能就是在等你自投罗网,你确定要去吗?”
那头安静了一下:“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陪你吧。”秋意浓不假思索:“你什么时候去找他,告诉我一声,我陪你去,有我在,他应该不敢把你怎么样。”
“嗯,谢谢你意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我中午和傍晚都有空。”
“那就傍晚吧,怎么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