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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白卓寒你太缺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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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警车轰鸣而至,貌似已经开始紧急疏散人群了。?

所谓一场完美的婚礼,不生点惊心动魄的事总是称不上完美的。

然而靠近西走廊这一侧,双方实力悬殊的对峙,依然紧张地进行着。

乌斯说,把蓝锆石项链扔过来。

白卓澜侧着头想了想:“给你当然可以。可你又怎么能确定,这个才是真的呢?

已经五十年了,该死的那些人早就归尘归土。就算你现在拿到这个宝贝,又有什么意义?”

“少废话!父辈做的孽,做子孙的就该血债血偿。”乌斯瞪深凹陷的眼眶,“你们今天躺上的这一堆财富,每一寸都有我们无辜的血!想活得舒服,就要背下这份诅咒!把东西给我,你们撤走!”

白卓寒看了看轮椅上的弟弟,然后从他手中夺过蓝锆石钥匙:“算了,东西给他吧。”

可谁也没想到,下一秒,如是戏剧化的一幕就这么硬生生半晌荧屏!

只听,哗啦一声,剧情逆转乾坤!

隔壁女洗手间的大门里,竟走出一个**岁的姑娘。小手端着个塑料盆,劈头浇在乌斯身上!

“妈妈说,不能玩危险品。”

所有人,目瞪口呆!

“思思?”白卓寒惊讶万分。同时,听到远处走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白靖瑜和林佩蕾!

“思思!你怎么在这儿!”

“思思!!”

女孩正在隔壁上厕所?对峙这么久以来,竟没有人现她?

白卓寒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谁家**岁的小姑娘能在这种阵仗下不被吓哭?

可是现在不是给他思考这个的时候了!只见狼狈的乌斯,气急败坏地抓起思思。比那日在上官宅邸对付小蛋的时候更加野蛮和残暴!

然而,还没等众人做出及时又有效的救援反应。就见那小姑娘竟然向后撩起一腿,重重踢打在乌斯的要害处!

她灵活的闪身,冷静的动作,哪里像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呢?

“妈妈!”

“思思快过来!”

女孩动若脱兔,一下子就挣开了乌斯的手。眼看就要扑进她妈妈的怀抱——可是再快的度又怎能及得上乌斯丧心病狂的飞刀!

韩书烟这一招飞掷匕,可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孩子再给力也只是个孩子,眼下危机临身,如何还能自救?

所以白卓寒当机立断,其实他想不通自己当时是怎么做出这个缺德决定的——

那时他的位置距离乌斯有三米远,已经是比包围圈还要临近的对峙点了。而思思逃走的路线在他右手方两米斜东南方位。中间,正好隔着白卓澜的轮椅。

于是白卓寒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轮椅就像个不听使唤的疯狂火车,直挺挺迎着乌斯撞了正面。而飞向孩子的那把匕,也硬生生地被白卓澜的身体截了个正着!

噗一声破风响,刀锋狠狠埋在白卓澜的肩窝里。让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半声,就从上面翻滚下来!

而轮椅借着惯性,直接把乌斯撞了个仰八叉!不幸的是,那老家伙拼着最后的愤怒,终于还是按响了遥控器。

他身上的炸药并不受遥控指挥,且已经湿透无效。但婚礼大厅那边传来的几声爆破实在很给力!

唐笙跟着白叶溪和向绅,在高斌带人保护下早已安全撤离了婚宴现场。

但那一声声爆炸冲击了危机的视觉听觉,顿时让整个人群哗然沸腾了起来!

“卓寒呢!卓寒和卓澜在哪?”里面生的事,唐笙自然是毫不知情的,几声连环爆炸之后,接着便是高八度的明火窜出窗。个中揪心程度,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

然而这时,她看到眼前人群一敞。宴会大厅后门通道里鱼贯而出的一拨身影,还好有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卓寒!!!”

唐笙扑上去,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们都没事吧?”白卓寒拉远目光,休息椅那边,向绅脱下外套正披在白叶溪身上,紧紧搂着她。

“大家都好,”唐笙长出一口气,“卓澜呢?他没和你——”

说话间,就看到小南推着个车轮都歪了的轮椅。一边费力地推,一边抹着眼泪。

白卓澜依然平静着一脸,只是半边身子染血夸张,像打翻了谁家的胭脂墨似的。任凭小南手忙脚乱地用力压堵,也丝毫不见止血的迹象。

“卓澜!怎么会……怎么会伤成这样的?”唐笙几步跑上去,急急道:“那边有救护车!我们——”

“你走开!”小南红着眼睛,上手就把唐笙推一跄踉。还好白卓寒及时出手扶住。

他拍拍唐笙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走上前道:“卓澜,真抱歉了。我当时只想救思思,便没考虑这么多。”

“你废话!”小南大吼一声,“要救人你怎么不自己上去挡刀子!”

“小南!”白卓澜摇摇头,“你先过去等我。”

支走了听话的姑娘,白卓澜单手按着伤,扬起笑意说:“哥,我没怪你。如果今天我们移位而处,我也会做跟你同样的决定。

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因为如果我是你,应该会选择再补一刀,呵呵。”

“你这算是——”白卓寒低吟一声,转过目光,敛去一脸城府。

“正式宣战。”白卓澜单手推动轮椅,留给身后男人一个非常强撑的背影。

只是在经过白靖瑜和他的妻女之时,白卓澜的目光微有顿豫。

“卓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笙听得一脸莫名其妙,“卓澜的伤跟你有什么关系?”

“等下再说。”白卓寒在混乱的人群里张望。刚刚爆炸生的一瞬间,乌斯冲进了楼梯间,一楼外围都是部署,所以他很可能是往上跑了。

现在整个婚宴场都已经完成的疏通撤离,所幸连受伤的人都很少。那么现在,就只有——

“steven!”一声呼叫穿过层层人群,上官言扑到白卓寒面前,二话不说便将他扯住了,“生什么事了?我刚刚赶过来,书烟在哪?”

前天分别的时候,韩书烟半句话也没丢下便回了国。上官言纠结了几个小时后,也搭乘下一班飞机赶了过来。

他本以为还来得及给白叶溪做一次伴郎,结果刚才路上堵了一段,就听出租车的广播里出了即时的可怕消息。

好吧,事到如今他就是不愿承认自己是有多担心韩书烟。

“书烟她……对了?韩书烟呢?”白卓寒转身望着滚滚浓烟萦绕下的婚宴建筑。

“她……”上官言呼吸一窒,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指过去,“她还在里面?”

“我记得混乱中,她貌似与我们逆行,去追乌斯了。”白卓寒的回答,平淡低稳,每个字却都好像要敲碎上官言的心一样疼。

“父亲,你无路可逃了。”

靠近二楼通风露台的逼仄走廊边,韩书烟挡住了乌斯的去路。

浓浓滚烟中,他们终于不再那么硬冷地面对彼此绝情的脸。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韩书烟。”乌斯抽出身后仅剩的一把匕,血红的双眼盯出警惕的锋芒,“真要是搏命,你会是我的对手么?”

“我不需要是你的对手,因为我同你一样,早已什么都没有了。”韩书烟平静如初的脸上,慢慢绽放一丝释然的笑意:“父亲,我现在,只想杀了你然后结束所有这一切,不管用什么手段。”

“如果没有我,你和你的姐姐早就饿死街头。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一个毁了容了流浪女,早就不知道被哪只野狗叼走了!”

韩书烟微微抖了下手指,按住刀刃:“可是你教过我,杀手没有原则,不讲良知。

我能捅你第一次,就能捅你第二次。”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最后的一块绊脚石?只要铲除了我,曾经那些被诅咒过的恩怨情仇就都可以随着时间湮没殆尽?

白瑞方死了,上官易还有一口气,我要是也死了,天下就太平了。可是你别忘了,人心比黑洞还要复杂,只要相争之心不灭,一代一代,就会传承相杀下去!

谁才是真正的白三先生?向晚春?文惜?冯写意?哈哈哈,只要有人不安于自己手里的,贪婪更想要的,这场你死我活就永远不会停止!”

“是白卓澜对吧?”韩书烟手中银光凌冽,“他是你最后的一张底牌,只有他对白家的恨才是基于最原始最基本的。

父亲,你终于找到了一颗比我和姐姐更加有利的棋子,可是你别忘了。就算卓澜真的一时糊涂受你蛊惑,我相信他早晚还是会回到白卓寒的站位上!

一个家庭,一脉血缘的牢固和信仰,不是你想当然摧毁的!”

“你们真的太天真了!每一个人,不过都是因为自己那些求而不得的执念,被利用了而已。也包括我在内。

我也就是个无能为力的可怜虫,该杀的人杀了,该报的仇报了,甚至都不清楚现在还能怨恨谁!

韩书烟,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白三先生——”

随着话音毫不犹豫抛出的银光弧线,瞄准韩书烟的要害飞而来!

女人还记得很清楚,曾几何时他手把手教授这些技能的时候就说。

一个合格的杀手,拼的不过就是能不能在敌人出手之前先制人。

先中招的先输,这是太弱智的道理了。

韩书烟比乌斯慢了一拍,但是她躲了过去。因为她终究跟这个家破人亡的老流浪汉不同——只要求生的意念更强烈,就连上帝都会眷顾。

韩书烟的刀精准地飞入乌斯的咽喉,在滚滚浓烟模糊了记忆,模糊了她曾奉为信条的坚持。

上帝创造人,主人创造杀手。既然人可以怀疑上帝,那杀手为什么不能怀疑主人?

乌斯躺倒在地,双眸定格了暗淡。他手里还攥着那枚蓝玻璃仿照的蓝锆石钥匙,上面刻着异域风情的图腾。

对于一个用了五十年时光来复仇重生的可怜人来说,也许他唯一想做的,就只是带着这个信物回到最初的安定里。那一片蔚蓝,也许能洗净猩红的海岸,还本来原貌。

不管是韩书烟,韩云曦,还是他送给上官易的那位拉美美女加布丽。

那些有血有肉的女人,还不是都如他的莲娜一样?不过是贪恋了一个男人的怀抱,窃据了一段生活,望向了一份安定?

“父亲!”韩书烟推开一片倒塌的柱子,扶起乌斯抽搐不已地上肢,“你要说什么!告诉我——”

老人的眼神越来越淡,越来越散。

咔咔作响地喉咙里,大股鲜血喷涌如箭。

“白家……可惜看不到这一场好戏……”

抓着韩书烟肩膀的手终于无力垂下,老家伙最终也没能瞑目地闭上眼。

韩书烟伸手帮他盖上了眼帘,并将那只赝品宝石安放在他胸口上。不算精致地假蓝,很快就被鲜血冲成了粉紫色。

闪闪明火很快吞灭乌斯的身体,噼噼啪啪的杂音一下子攫住了韩书烟的神经——糟了,他身上还有些炸药,即时淋了水不能启动爆破,但并不表示,在遭遇焚烧后不会带来一点点反应!

韩书烟在逃与不逃之间,犹豫了三秒钟……

“轰——boom!”

“东南楼梯角又爆炸了!会不会是乌斯?!”

消防车已经到位了。云梯一架,水龙吞天!

“书烟…书烟她是不是在里面?!”上官言甩开白卓寒的手就要冲进去,可是成排的消防武装却牢牢将他拦在危险区域外。

双膝一软,桀骜的男人像瘫烂泥一样跪坐下身。他抬头看了看眉目平静的白卓寒:“我说,当初你诅咒唐笙去死的时候……后来用了什么方法解咒?”

白卓寒想了想:“不记得了,可能我运气好吧。”

上官言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那我呢?十年失忆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运气吧?有她守候的这十年,把我后半生的运气也透支了吧?”

“嗯,可是我觉得书烟的运气不错。应该死不掉。”说着,白卓寒伸手往前一指——

就看到那女人像从地狱里摘来彼岸花的使者一样。

坚韧,傲人,目空一切的淡然铺就身后火海刀山。

上官言愣了愣,收敛住火烧火燎的失态。

他没有立刻迎上去,而是傲娇地转过了脸。

“乌斯死了,”韩书烟平静地对白卓寒说,“这次我确定,死透了。可是……”

“可是他临终前有话?”白卓寒刚刚放松地眉头再一次绷紧起来。

“是,他说白家的戏,他看好。我想,他指的应该是——”韩书烟往远方眺望,救护车和急救站那边,白卓澜依然淡定地坐在轮一样。医护人员忙来忙去地包扎处理,他却仿佛一个不知疼痛的木偶。

偶然转向这里,嘴角还有笑容。

“这个变态。”白卓寒闭了闭眼睛,对韩书烟道了声辛苦。

他本想留点时间给刚才那个要死要活的贱男人,同他劫后逢生的爱人说几句话。可是再一转脸,上官言竟然已经重新消失在人群中!

就好像根本没来过,也没有关心过谁一样。

“别找了,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又不是心疼一下半下能解决的。”韩书烟疲惫地蹭了蹭脸上的烟灰和血浆,扬着眉头,双眸装进夜幕里的几颗星斗。

“他父亲伤得很严重,能不能过去也就看这十天半个月的事儿了。

今天我活着出来,就是为了等——呵呵,万一他找我拼命,我得拿出东西来跟他拼啊。”

“书烟,上官只是需要时间。”白卓寒不是个很会安慰人的家伙:“他爱你,但他暂时可能,并不想跟你在一起。”

“明白。”韩书烟凄然一笑,“就算他需要再多的时间。我也是韩书烟,永远变不成五好青年。”

说着,她从医护人员手里接过一块绷带,摆摆手。

她不习惯麻烦别人,只胡乱扎了扎搏斗中弄出的皮外伤。

然后起身,离开,消失得就像这场爆破后浓浓升天的烟。

“卓寒,剩下的事交给你们自己去办了。乌斯死了,我可以稍微歇息一阵了。”

“韩姐真的好酷呢。”白叶溪已经换上了便装,她是新娘,也是医生。突然生这么大的意外,如何置身事外。刚刚她去那边看了看几个伤者的情况,也包括白卓澜。

不过,细节怎么弄伤的暂且还没人跟她解释过就是了。否则现在早就大耳刮子扇死白卓寒了。

这会儿确认其他医护人员已到位后,白叶溪才跟着向绅一块向白卓寒这边走过来:

“我以前就说,上官喜欢的女人怎么都不会太平庸。幸好当年我任凭他死缠烂打也没答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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