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显然知道严龙被查之事,但他也是心机深沉之人,不知严龙的这番话是何意,便笑而不语。
严龙再叹道:“现在衙署内人人自危,都有朝不保夕之感啊。”
许显纯笑道:“严大人只怕是有点危言耸听了罢。”
“唉,算了,不谈也罢。”严龙一副忧愁的样子道。
过了一会,严龙撩开车窗子的遮帘,道:“咦,花仙坊到了,许大人,我们下去吧,今晚不醉无归。”
许显纯道:“好,不醉无归。”
两人下了车,许显纯的十几个护卫在前面开路,一群人进了花仙坊的厅堂之后,便直上二楼雅座厢房。
锦衣卫的两名司官来喝酒,花仙坊的老板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连忙叫来了最漂亮的酒娘,再摆满了最好的菜肴,美酒。
在一片莺声燕语,觥筹交错间,不知不觉便已经酒过十几巡了。
许显纯与严龙相谈甚欢,但所谈之事都是些风月之事。
严龙满斟一杯酒,再敬许显纯。
许显纯也不多话,端起就饮。
饮了一杯后,严龙的酒樽也空了,他高喊道:“倒酒。”
此时,席间的酒壶都已喝空,一个小二抱着一大坛的美酒进来,正准备为各个酒壶加满。
严龙看见那个小二走近他的桌旁,便伸腿在桌下一拌。他的脚上凭空生出一股巨力,扯着那名小二就往堂中栽去。
“咣”地一声,酒瓮砸得粉碎,但那名小二却是凌空一个筋斗翻身,身形舒展,双脚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堂中地面上。
他这一轻功身法潇洒纯熟至极,绝不象一个酒坊小二的身手。
许显纯虽然已经微醺,但眼睛并不瞎,一眼但看出这个小二有古怪。他手下的十数名防卫当然也有所察觉,正待上前将这个小二擒下。
严龙已经从桌前掠起,身形一展,手臂一伸,手指运转如风,立刻就封了这名小二身上的几外穴道。这名小二再也蹦哒不起来了,身体软软地瘫了下去。
严龙捏着他的后颈脖,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将他的外袍一撕,便露出了他腰际的锦衣卫北镇抚司侦缉署的腰牌。
许显纯见到那块腰牌,脸色就沉了下来。
严龙将这名假扮小二的侦缉署锦衣卫的穴道解开,冷笑着对他道:“你们北镇抚司的人可真大胆啊,连许大人你们都敢跟踪?!”
此时,堂中那些陪酒的歌姬都吓白了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龙扬声对这名锦衣卫道:“你偷听了我跟许大人这么久的谈话,可曾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打算回去怎么跟张扬张大人禀报呢?”
许显纯对着这名锦衣卫的盯梢者,沉声喝问道:“你当真是张扬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