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侨深深地看了张扬一眼,叹道:“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这些年来,也确实委屈你了,为了我们的大业,你一直曲身在这小小的北镇抚司中,否则以你的才干,做个尚书绝对不是问题的。”
张扬头垂得更低了,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对刘侨道:“张扬出身微末,幸得督帅赏识,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张扬不奢求什么,只望可以辅佐督帅成为千古贤臣。”
刘侨叹道:“哈哈,千古贤臣,我是不敢奢望了,只盼望百年之后,不要被别人骂就好了。张扬啊,你方才的想法我赞同一大半。”
张扬抬起头,带着疑惑看着刘侨道:“一大半?!”
刘侨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方才的提议做为最终的后备计划,照常进行,但是银车被劫案也要着力地查下去,否则我们连谁想对付我们都不知道,以后就会发生更多的针对我们锦衣卫的攻击。”
张扬见刘侨同意自己的布置,心中一喜,脸上露出笑容道:“督帅英明,这件案子我肯定会着力地查下去的。”
刘侨点头,然后问道:“那么你对于此案,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准备从哪些方向去查?”
张扬神情凝重地道:“属下认为应从三个方向去查。第一,彻查我们锦衣卫的内部人员,此次劫案如果没有详细的情报,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很有可能是内部泄密,甚至可能就是内部之人干的。第二,既然这批银子都有印铸号,那就通知各大银号,一旦发现有人拿着这种银锭来兑换,或者是存储,立即举报,同时,知会各地锦衣卫卫所与府衙,注意追查各府各地市面上的动静,一旦发现赃银,立即报上来。只不过这项举措耗时肯定很长,绝对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第三,既然我们都能想到通过黑市来熔铸银子,那么这些劫匪肯定也想得到,我们可以通过江湖帮派的中介人,从黑市私铸局打探情况,一旦有线索,立即跟进。”
刘侨认真地听完张扬的计划,然后决然道:“好,那就这么办吧。切记,那个最终计划务必做得天衣无缝,事成之后,一切不可靠的知情人全部灭口。”
张扬躬身领命道:“是!督帅。”
……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十天。
在这十天里,锦衣卫内部就象翻了天似的。
按照张扬的吩咐,侦缉署的人开始频繁地秘密逮捕并且刑讯拷问一些典兵司,血煞司以及南镇抚司的相关知情人员。
对于自己司衙内的人员接连被北镇抚司带走,南镇抚使孙平化怒不可遏,他三次面见张扬,并且找到了刘侨,直言道:“长此以往,锦衣卫必亡于北镇抚司之手。”
刘侨与张扬不为所动,继续侦查内部人员。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能将案子破了,所有笼罩在锦衣卫头上的阴云都将散去。
这十多年以来,他们曾经无数次以这种方式渡过类似的危机。
只不过这次,他们还能安然渡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