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公司,货物运输对于铁路的依赖性相当地大,若是改为公路运输,运输的成本就要至少提高将近五成到八成,而且很有可能无法按时到货,一旦方明远动手,无异于卡住了周家的脖子。为此,周氏家族中在公司有股份的各家,商榷再三,但是仍然没有解决的办法。
于是周宙这个惹祸精,就成为了家族中其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说,大家还勉强念着亲戚之情,没有彻底地撕破脸皮,但是冷嘲热讽却是避免不了。一旦方家动手,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那么交出周宙来平息方家的怒火的提议,肯定会有人提将出来。
周宇和周宙兄弟两人的感情从小就很好,周宙虽然是个纨绔子弟。是个惹祸精,是个屡教不改的混帐,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弟弟,要自己就这样袖手旁观地看着他走上绝路,周宇做不到。
“不不不,我不是指周宙这件事,说实话,要想抹平这件事,方法很多。我这个人不是个不讲人情世故的人,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周宙这事,说大很大,说小很小,以你们周氏家族在奉元市里的人脉,找几个帮帮腔,说说好话的人应当不难。而且你们家也不缺钱,为什么没有想过,或者说试过其他的办法,而是直接采用了这种办法?”方明远晃了晃脑袋道。
周家告饶并不令他感到多意外,在经过carefour集团收购,以及与沃而玛集团合作,与世嘉株式会社合资建厂这三件事后,可以说。方家在奉元市私营企业中的地位已经稳如泰山。也许还有人比方家露出的财富更财大气粗,但是腰杆子却肯定没有方家这般坚硬。如今的方家,可以说与香港、美国、日本的商家都有着相当密切的商贸往来,这在秦西省的私营企业中,绝对是蝎子尾巴——独一份。
仅仅凭借着这一点,若是有人想违规违法地动用政府力量来对付方家,其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这三家企业可是都有能力直达天听的。
所以周家人若是稍有头脑,也会想到,这件事上,由于周宙完全不占道理,就是要博取领导们的同情心都无从说起。
但是周宇如此果断地投靠。却是令方明远感到了十分地惊奇。
周宇心里暗叫一声厉害,确实如方明远所说那样,周宙指使人为难方明远,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方明远的心情。但是从以往方明远处事为人来看,也并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之人,这种事情若是有人从中转圜,也未必没有和解的可能。
“方少,首先,我们不敢冒那个险,您可以说我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周宇耸耸肩道,“其次,我个人认为,借此机会与方少结识,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件有益的事情。我想,方少对于加强自己在奉元市乃至秦西省政坛上的影响力,肯定是有着需求的,投其所好的我,又有着一定能力的我,应当能够得到方少的认可。而我,有了方少的扶持,不但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有力的政绩,从而加速我的升迁,也可以令我自己的政治抱负有了可能。”
方明远的表情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如果说有人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那就会发现,其间蕴涵着几分喜意。周宇说得不错,堪称奉元市政坛新星的他,若是能够靠向方明远,也许短时间内起不到什么决定作用,但是十年八年后,谁又敢保证,周宇一定不会成为市里的重要实权干部。方家在奉元市官场里的势力还是过于薄弱,与他们的经济实力相差过大。真正说起来,就认得一个马永福。大姑和二姑夫妻,现在还指望不上。周宇在此时投将过来,无疑会得到方明远的重视。这样一来,不但对于周宇日后的仕途发展大有好处,方明远也只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了周宙。
“那么你的政治抱负是?”方明远好奇地问道。有报负的人好啊,那样才不容易被金钱和权力所腐蚀。之所以很多官员到了老年大贪特贪,仕途上进无望,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而且我也不能确定,方少你届时一定会是我的助力。”周宇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道,“其三,这样也可以让我弟弟明白,这世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家族和我这个哥哥,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护住他的。相信经过这一件事,他的思想也能够有所成熟。”
方明远微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