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老用大锁锁住,无奈陈放只好从窗户遁逃,伴随他的身影一同跳出窗外的还有一大堆东西,如某件奇形怪状的挂饰,一个头红枕头,一只金莲小鞋,与及…… 陈放尴尬地取下挂在他脑袋上面的性红肚兜,趁着左右无人,快速穿好衣服,跳着脚离开了绮红楼。 察觉到他逃走的动静后,在房间内的烟红看了一眼床单上那一朵绽开的血色梅花,顿时抓狂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将房间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摔了一通,小到茶杯,大到花瓶,但凡能够发出动静的都被她给摔碎了,就连不能发出动静的棉被也无法幸免,被她给撕得棉絮纷飞。 丫鬟小青好不容易从昏迷当中清醒过来,当她看到窗外的白意,顿时慌乱无比,急忙跑向了小姐的房间,不想等她去到,并且想推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房门竟然被人给锁上了。想到极有可能是昨天打昏自己那个黑手的所为,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拼命地拍打着房门,唿喊着“小姐”,然而房内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惟恐烟红有所损失,她急忙跑下楼,准备找人前来帮忙,不想在半道的时候却和喜滋滋地甩着钥匙,扭着大屁股登楼的老撞了个满怀。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哟,撞死老娘了。”老装模作样的揉着自己肥胖的胸部,脸上吃痛的表情可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不过待她看清楚撞到自己的人是烟红的贴身丫头小青后,脸上的做作样顿时没了。 “哟,是小青啊,你那么毛躁干嘛啊?幸亏是撞到了我,要是撞到了客人那可就不好了啊。”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小青也顾不得分辨,忙道:“mama,快,快去找些人,小姐,小姐不知道被什么人给锁在房间里了。” 不过,老却咯咯地笑了起来,肥胖的手指不断着甩着一串钥匙。 “mama,你……”小青惊讶地指着老手上的钥匙,老鸨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我上的锁。” 闻言,小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方才拍门没有得回应的事仍盈在她的心头,令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催促着老一同去开门。只是老却有些不以为然,但最终在她的催促下,她还是加快了脚步。 开锁推门入屋,瞬间二人就被吓了呆在了原地。 出现在她们二人面前的是一遍凌乱的画面,画面里四周全是一副破烂的景象,而是在画面的最中央是她们二人最关心的人烟红。 只是出现在她们眼前的烟红也并非平日那个聪慧妩媚的烟红,眼前这个烟红浑身赤,脸无血色地跌坐于地面上,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眼前那一朵血色梅花,一言的样子把二人给吓坏了。 “小姐,你,你怎么啦?没事吧?”小青关切地问道,然而烟红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仍旧呆呆地看着眼前那触目惊心的红。 “那个,烟红啊,呵呵,是mama不好,把门锁起来,吓着你了吧,哦,对了,那个陈师爷呢?”老搓着肥胖的手,十分不好意思地岔开了话题,然而小青听到她提及陈放后,顿时惊叫了起来。 “陈师爷!mama,你把小姐和陈师爷锁在同一个房间了?” 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个,我,我,对了,那个陈师爷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的人?” 老鸨明显是在打浑浑,不过即便是这样,小青还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昨天夜里,她竟真的将那个姓陈的师爷和小姐锁在了同一个房间里了。 “小姐……”想到烟红因不小心自吸了迷,被姓陈的那个师爷欺负的情景,小青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惊叫了一声,紧紧地抱住了两眼无神的烟红,被她这么一抱,烟红总算是有了一丝反应。 两行热泪自她的两边眼角滑下,让人看着心碎不已。 看到这副情景,身为过来人的老一下子被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回身将房门关好,然后一脸紧张地叮嘱道:“烟红,此事我一定会让那个姓陈的付出代价的,不过你和小青可得当心了,此事一定不能让第二个,不,一定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若是传到了那些男人的耳朵里,你头牌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听着老字字关切,但实则却是在关心自己能不能继续为她挣钱,烟红终于又有了反应,她吸了一下哭红的鼻子,伸手摸去了脸上的泪水,淡淡道:“mama,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出去吧。” “不是,我……”老并不想离开,可是在看到烟红一脸冷漠的时候,她还是嘟喃着退了下去。 听着房门打开又再被关紧后,烟红又静静地坐了好一会,然后轻声对小青,说:“小青,去把文房四宝给我拿来。” “小姐,你……” 小青不明白烟红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烟红竖起了手掌,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道:“去。” “哦。” 小青疑惑地应了一声,虽然不明白烟红为什么会提如此奇怪的要求,但还是乖巧地退了下去。 惟恐小姐会出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小青很快便备好了文房四宝折返了回来,在烟红的面前轻轻地摆开,然后静静地蹲在一旁,替烟红磨墨。 烟红拿起尖顶的狼毛笔,醮点了墨汁,但是移到信纸的上方后,她却久久都没有下笔的勇气。 “小姐……”小青担心地唤了一声。 烟红一惊,回过神来,重重地下了笔,于信纸上写下了简单的几个大字有人要杀你! 写完之后,她命小青将信送到衙门,交与陈放。 这下子让小青更加煳涂了,完全不明白烟红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不过她还是听话地将信纸塞到信封里,匆匆地出了门。 陈放匆匆地跑到了衙门,发现唐芸正在房门翘首以待,脸上全然是紧张的神色,一见陈放出现在,便小跑了过去,显然是对陈放的彻夜不归颇为之担心。 “陈大哥,你没事吧,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怎么……咦,陈大哥,你的脸?”唐芸正要问陈放昨夜为何夜不归宿,却突然看到了陈放脸上斑驳的抓痕,不由得一声惊夷。 闻言,陈放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感觉令他咧嘴不已,想到刚才烟红扑在自己身上乱挠的情景,他气哼哼地道:“我没事,昨天晚上喝多了,不小心在猫窝里睡着了,结果被一只野猫给挠了。” “啊,那你没事吧?”关心则乱,唐芸并没有留意到陈放脸上的伤痕要比野猫的抓痕大上许多,更没有注意到陈放那咬牙切齿间的些许尴尬,说话的同时,掏出了小手绢,轻轻替陈放擦去脸上的血痕,如此温柔的举动让陈放更加坚定不能让唐芸知道自己昨夜失足于青楼的事,天知道一向对青楼从无好感的她如果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会是怎么的一个暴走样。 将唐芸给煳弄过去的陈放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第一时间把脸凑到了铜镜上,细细一看,发现自己的脸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八道划痕,弄得整张脸跟后现代的斑马线相差无几,差点没有气得背过气去。 尼妹的全家福,本公子英俊的脸蛋啊! 陈放抓狂不已,连忙写了一张祛伤疤不留痕迹的方子交与小红,让她替自己去抓来药材,熬制成膏药。 轻轻地将那碗尚带余温的,黑乎乎的粘稠物涂上脸上,惟恐不够吓人,陈放竟然找了一张躺椅,十分高调地躺在了后衙花院里,碰上有好奇的下人,他便会以高傲的姿态跟他们说:“让你们涨涨见识吧,这个叫面膜,美白,祛皱纹滴。” 惹得那些丫头们两眼放光,不断地徘徊在他的左右,给他端茶倒水,喂食果子,就差没有伺候着替他把屎把尿了,她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享受着这一切的陈放一点也不脸红,随便抛出了几个配方,例如给长了痘痘的姑娘一张绿豆膏祛逗的方子,又或者给长有雀斑的姑娘一个白术祛斑膏的方子,成功引来了更多丫头们的大献殷勤。 如此堕落的生活让陈放很是不适应,于是暗下决心,在脸上的伤彻底好转之前一步也不要踏离后衙。 马的,这么好的生活,若是不懂得享受,跑到外面给人当猴子看,可就白痴了。 还是那句老话,天不遂人愿! 伤及面门,险些毁容的陈放虽然一心想躲在衙门里安然地渡过被他人注目的敏感时期,然而有李世民这个爱好名声的皇世子在,他那美好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了。 敷好面膜还没有等药力全部被吸收,李世民便已经差人来请了,说是要到外面体察一下灾民得了野猪rou之后,生活有没有受到改变。这个蹩脚的理由听得陈放直掉耳油。 对李世民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他在心里骂骂咧咧道:去尼妹的生活改变,难道吃了一顿猪rou就能改变家园被毁的事实吗?还不是去撒播秦王殿下的恩宠,接收灾民们感恩的注目礼?真tmd虚假! 虽然不是很愿意出去给人当猴子看,可是李世民的邀请,陈放想不去都不行,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把脸一洗,用袖子遮着被毁了容的半边面,出现在衙门里。 他已经是广凉衙门的代表性人物了,所以大家看到他之后都会跟他打招唿,弄得他好生尴尬,遮着半边脸,十分无奈地回应着大家的问好,结果成功引来了大家的注目。 “我曰你仰角啊,捡死人的,你遮起半边脸的样子真像个老娘们。”雷大壮一惊一乍道。 闻言,陈放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压制住了立马将他收拾一顿的想法。 早已经被他欺负惯的雷大壮被他剜了一眼之后,立马清醒了过来,立马装着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的样子,目光四乱扫,不敢与陈放对视,让陈放的心情微微好了一些。 只是他能够堵得住一个人的嘴巴,却无法堵住悠悠众口,与及二三十道古怪的目光。 马的,那么喜欢偷,那就让你们看过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感受着大家投来的古怪的目光,陈放把心一横,将遮住半边脸的手给放了下来,然而他不放倒也还好,现在一放,大家对他脸上的伤痕就更加好奇了。 在场的除了唐芸一个是女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男人,自然知道陈放脸上的伤是何种伤,所以他们所好奇的并不是他脸上的到底是什么伤,而是好奇他是如何弄到这些伤的,在哪伤到的,是哪一个女人所伤的。 然而陈放却不想和他们分享那一场毫无记忆的战斗,不过他不想,不代表没有人替他却解释。 唐芸见大家都盯着陈放看,弄得陈放尴尬不已,连忙站了出去,替陈放解释着一切,而她所说的理由赫然就是陈放胡诌告诉她的那个野猫版本,结果非但没有替陈放解了围,反倒让大家笑得更加欢了,不少懂行的男人更是直冲陈放直眨眼,弄得陈放大汗不已。 下属从来都是等领导的,陈放被人笑话了好一阵之后,李世民和长孙无忧方才姗姗出现,看着他们一身皇室的打扮,十分的抢眼,陈放的心里一阵的委屈,敢情这两个家伙就是为了换这么一身行头,害得自己被人给笑话了老半天的。 李世民出现后十分亲密地一一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唿,直到他刚要跟陈放打招唿时,方才出了意外,没有一下子问好,而是上下打量了陈放一阵,又扫了唐芸一眼,然后露出了一脸猥琐的表情。 是的,在陈放看来,李世民此刻的表情就是猥琐,否则他也不会露出一副“我懂的”的坏笑眼神。 心知道李世民误会了自己和唐芸,却又没力解释,无奈陈放只好哼哼地把脸撇到了另一边,只结果却看到了一张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黑炭脸,一张充满鄙视笑容的黑炭脸,十分精确地表达了尉迟恭对于陈放被女人抓破了脸的鄙视。 他睡过的女人也不少了,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胆敢对他的动手的女人呢? 扫了尉迟恭一眼后,陈放很快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倒不是他怕了尉迟恭,而是生怕自己忍不住内心渐翻渐起的怒火,又要将他给暴打一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