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长孙靖闻言点了点头,继而望着纱帐沉声说道,“还有一事!你ri后少跟那谢安不清不楚,此人有才能不假,但他已与东公府梁丘家有亲,娶了东镇侯的女儿梁丘舞为妻,这些ri子。梁丘家正在筹备婚事应用之物,你整ri跟着他。成何体统?我长孙家的女儿,难道还要给他做小不成?”
谢安?
莫非是大狱寺少卿谢安?
望着满脸怒气的丈夫,常氏瞥了一眼纱帐,暗自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继而,见丈夫似乎还要再说什么。连忙说道,“老爷,湘雨已经知错了,她这几ri挺乖的,不是么?”
“这倒是……”不知其中隐由的长孙靖点了点头。思忖了一下,对女儿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歇息,莫要再生事端!倘若再闹出什么事来,为父绝饶不了你!”
“湘雨这孩子已经知道错了,老爷就莫要再端训她了……”连声劝着,常氏推着自己的丈夫,一同离开了。
二人刚离开房间,小桃便当即关上了房门,而这时,长孙湘雨伸手撩起了纱帐,探头望了一眼床榻底下,见谢安的鞋子被踢入床榻之下,她眼中露出几分复杂之se。
“呼!”撩起被子长长喘了口粗气,谢安拍着胸口自嘲说道,“吓死我了,这要是多几次,有几条命也不够用啊……湘雨,你怎么了?”
神se复杂地望了一眼房门方向,长孙湘雨微微摇了摇头,恢复了平ri里的笑容,咯咯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奴家还以为你会跳出来与那家伙理论呢!”
“理论?疯了吧?”谢安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长孙湘雨。
“咯咯咯……”长孙湘雨轻笑一声,继而望着烛台上摇曳不止的烛火,若有所思。
谢安自然不知,他之所以能逃过一劫,皆赖常氏暗中相助,只道是自己运气好,心有余悸之余,暗自埋汰屋顶上的陈蓦。
他岂知道,陈蓦眼下根本就不在长孙湘雨闺房的房顶上,而是在相距长孙家数里之遥的某座石桥的桥脚下。
“出来吧!你不是要见我么?”瞥了一眼远处的黑暗,陈蓦一甩手,将手中的纸团甩出。
只听啪地一声细微响动,远处的黑暗中走出一人来,就着明朗的月se,不难发现,此人正是今ri替谢安拿回了钱袋的季竑。
望了一眼四周,见四周寂静异常,季竑微笑着走近陈蓦,依旧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走到陈蓦面前,抱了抱拳,压低声音说道,“季竑,见过总帅!”
陈蓦微微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季竑,你可是忘了规矩?唯有本帅能与你等联系,你等不得主动联络本帅!下不为例!”
季竑闻言微微一笑,抱拳说道,“末将知罪!末将只是今ri在城中偶然遇见陈帅,大为惊讶,是故斗胆联络陈帅……陈帅何以会在冀京?莫非是大事?为何末将却不知情?”
陈蓦抬眼望了一眼季竑,淡淡说道,“不该打听的事,最好别问!本帅授予你地位,但同样的,你也给本帅记住,要是你做出什么有违我军利益的事,纵然是逃到天涯海角,本帅照样要将你格杀!你的剑再,可陈某若是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季竑闻言面se微变,低头恭声说道,“末将绝不敢有丝毫异心!”
“那好,你解释一下,为何在江南道时,我军中义士要杀李贤,你为何要从中阻拦?”
季竑舔了舔嘴唇,小声说道。“陈帅曾授予我等特权,叫我等自主判断当前局势……长安叛军一事失败,陈帅并未按照计划诛杀项王李茂,引外戎杀入边疆,因此,末将判断。与其杀了李贤,倒不如留下他,叫他与李茂争权!冀京的东宫太子李炜,可不是李茂的对手!”
“……”深深望了一眼季竑,陈蓦闻言思忖片刻,问道,“李贤入京了?”
“是……”
“从今ri起,每隔三ri,将李贤的一概消息都告诉本帅。若有丝毫隐瞒……能担任职位的人,本帅有的是!”
“是,末将遵命!”季竑低了低头,等他再抬起头来时,陈蓦早已消失在夜幕当中。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季竑望了望四周,返回了落脚的客栈。
刚走入房间,屋内便响起一句问话。
“如何?”
深深吸了口气。季竑点头说道,“确实是我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
坐在屋内的那名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就着屋内的灯火,不难发现,此人与安平王李寿有几分相似之处,算算此人的年纪,再看他那份气度,疑是当今天子李暨的第八子。李贤。
“太平军的主帅,来冀京做什么?莫非是来行刺小王?”
见李贤一副轻笑的神se,季竑皱眉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要是被他盯上。十个我也救不了你!”
李贤微微一愣,诧异问道,“你好似很怕他?”
季竑叹了口气,皱眉说道,“我想,太平军上下,没有不怕他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本王么?”李贤一脸从容,微笑说道。
深深望了一眼李贤,季竑正se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助你登基,助你成为大周天子,你有着成为天子的能力与气度,纵然是我太平军中的将士,也有不少人支持你……我也相信,你不会过河拆桥,但是……”
“但是?”
“但是,支持你的仅仅只是我这一支……”
“足够了!”李贤微微一笑,笃定说道,“只要你口中的那位别亲自前来行刺小王,其余等人,小王相信,你能够代为料理……”
“你好似很自信?”季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se,摇头说道,“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赢过其余皇子?据我说知,我太平军对你四兄李茂的期待,可要比你大地多……”
“但失败了不是么?”李贤淡淡说道,“否则,也不会想借长安叛军之事,引诱小王那四哥挥军南下……啧啧,好狠的用计啊!倘若四哥率军南下,你等那位陈主帅便可在战场上将其杀死,而潜伏北疆的之一,便能夺取军权,一旦此人放外戎入关,后果不堪设想!说起来本王倒是有点纳闷,那个破坏了你等谋划的谢安,眼下竟然还活着……呵呵,有意思!”
“你笑什么?”季竑诧异问道。
李贤微微摇了摇头,轻笑说道,“小王只是觉得,那位大狱寺少卿谢安谢大人有点意思,据你所言,东公府梁丘家正在筹备他与梁丘舞的婚事,啧啧,这事要是被四哥知道,呵呵呵……”
“你要对付那谢安?”
“对付?”李贤愣了愣,继而摇头正se说道,“不!此人可是大周的功臣,若不是他破坏了你太平军的谋划,北疆可就有大麻烦了!尽管他不明其中关键,但依然与我大周李氏有恩,ri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小王自会提携于他!”
“他可是你兄弟李寿的心腹……”
“小九的心腹么?”李贤摇了摇头,轻笑说道,“小九羽翼未丰,难以与小王争夺王位,数来数去,能对小王造成威胁的,也只有四哥与东宫的那位了……”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季竑,皱眉说道,“照你所说,我等弟兄麾下,都有你太平军的潜伏在内么?”
“并非如此,只是有资格问鼎帝位的寥寥几个,你,项王李茂,东宫太子……据我所知应该就只有你们三个!我六神将的任务,就是确保掌握你等的行踪,一旦你等作出不受控制的事,就由我等出面,将你等铲除!”
“这还真是……”李贤闻言苦笑出声,在思忖了一番后,沉声说道,“季先生,替本王找出那所谓的!名字,身份,职务!”
季竑皱了皱眉,摇头说道,“这可不容易!我等六神将私下并来往,也不知底细,只有提拔、招揽我等的陈帅本人知晓……”
“那就从那位陈帅入手!”
“你疯了吧?陈帅方才明显已经在怀疑我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陈帅当初一招就制服了我,要是被他得知我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你……”
李贤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别叫他得知……小王还是那句话,论是南唐还是大周,眼下已合二为一,没有必要再为三十年的恩怨徒添人命!”
望着李贤认真的眼神,季竑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尽量吧!别报太大希望,能担任六神将职务的,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李贤闻言错愕一笑,带着几分揶揄说道,“你是在夸自己么?”
季竑语地摇了摇头,继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对了,你打算何时将那位东宫勾结金陵危楼刺客谗害忠良一事上奏朝廷?”
“唔……后ri吧!”
“后ri?”季竑闻言一愣,望着李贤面se古怪地说道,“你这一月ri夜兼程赶来冀京,不会是真的只想逛一逛冀京的灯会吧?太危险了,危楼刺客一路从金陵追赶我等到这里,要是被东宫太子得知你已返回冀京,派金铃儿来暗杀你……”
“呵呵,”李贤瞥了一眼季竑,捉狭般笑道,“赫赫有名的季竑,畏惧你们那位陈大帅也就罢了,怎么连个女人都这般畏惧?你可是啊!”
“问题是那并非寻常女子!”季竑气恼地瞪了一眼李贤,正se说道,“你不是不知,那金铃儿jing于易容术,兼之善于用毒,杀人于形……我可不敢保证,时时刻刻都能护你周全!明ri起早,你便入宫,只要你正式露面,太子李炜也不敢再动你!”
“不行!”李贤闻言摇了摇头,望了一眼桌上的烛台,微叹说道,“小王已对一人失约数年,今年,说什么也要陪她一同逛逛冀京上元节的灯会!”
“疯了吧你?或许太子李炜已得知你入京的消息,正暗中准备在你入朝之前,将你暗杀……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身赴险地?不行!这件事我不允许!”
“季先生……”
“休要再说了!你不知道,眼下冀京,可不止只有金陵危楼这一伙刺客!”
“……”李贤闻言一愣,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那是今ri我在城内打探消息时偶然得知的,冀京城内,眼下有东岭、危楼两伙刺客潜伏着,前些ri子,这两伙刺客半夜在街上交锋,期间杀死了卫尉寺巡防司上百名卫兵……”
“鸿山东岭?金陵危楼?”
“对!虽不知这两伙刺客在谋划什么,但是不难猜测,眼下的冀京可不似往ri那般平静,在这等时期,你还打算陪一个女人逛灯会?”
李贤闻言失笑般摇了摇头。
“那可不是寻常的女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