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厮杀声中,这里的短暂静止并没有维系太长的时间,刘毅身后的将士已经冲了上来毫不留情的对对面呆若木鸡的袁军士卒展开攻击,刘毅此时冷冷一笑,乌云盖雪踏着碎步又再杀上,八将此时联手之势已破,谁敢单独面对这样的刘毅,好在朗生也不冲杀太甚,千军万马之中他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穿梭在前线,给予抵抗最为顽强的对方士卒以致命一击,每次血龙戟挥出,无不带起血光无数,年余未曾饮血,此番血龙大戟在刘毅手中变幻莫测,战的酣畅淋漓。
方才那似简单的一扫正是刘毅血龙六击之中的第五击—灭天!当年他与吕布对战之时只练成裂山与陷地二击便和温侯两败俱伤,后独战河北双雄之时悟出斩海,并州之战中刘毅前往长安更以屠龙击令得马超赞叹不已,此番年余苦练,灭天击也自大成,与两位兄弟和众将的切磋之中此招除赵云外无人可以正面接下,在那种较量之中刘毅不会全力以赴,而今日面对八将联手此击一出,确有灭天之威!
不过在这种数万人的大战之中,刘毅的表现也不过让幽州军略略占据上风罢了,渤海袁军亦是百战精锐,纯论战阵经验还在北平营之上,只是一开始士气为刘毅的无敌形象所夺,初始的碰撞被牢牢压在下风,但后退百步之后他们已经可以渐渐稳住阵脚,与对方分庭抗礼,毕竟在人数上袁军还是处在优势的,此时双方都已杀得忘乎所以。
方才来此的途中,袁绍便一直在观察战场地形,此处地势平坦却稍显狭窄,如此一来刘毅军人数上的劣势绝非一时便可显现出来,加上冀州军中可没有朗生这般的神威战将,士气加上种种因素综合一处使得幽州军开始的伤亡要远小与冀州军,这亦是刘毅凭借飞羽抢占的先机,到了战场之上这个先机只能用士卒的性命来弥补。
但此时袁绍亦没有退缩之意,一来此为首战,对士卒士气的影响极为巨大,二来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冀州军已经渐渐稳住了阵脚,便是与之对耗袁绍相信以对方现在的兵力是耗不过自己的,如此混战对双方主帅的眼光都是极大的考验,他们要根据不同的形势迅速的去转换自己的战略,在幽州军先声夺人之下袁绍显得很是沉稳。
当然局势的渐趋平稳并不意味着袁军就可翻转局势,刘毅亦很快的停止了士卒们的推进,敌军显然在用后退之策来抵消刘毅军高昂的士气与锋锐,稍稍的遏制一下也可使他们的战力保持的更为长久,战场上的形势在双方主帅的变换之下又成了犬牙交错的拉锯,此时个人的勇武就更难起到作用了,刘毅也在众将的护卫之下回到后军。
“本初兄的家底比想象中要来得厚实,这支渤海士卒的战力确是非凡,来想要将之击溃并不容易。”仔细审视着前方士卒厮杀的同时,刘毅面色凝重的对一旁的戏志才言道,在方才自己如此的催动之后,袁军尚能顽强的加以抵抗且将局势重又拉回平衡,如此强军除了兖州曹军之外他还是第一次碰上,来之前的想法过于乐观了。
“敌军战阵有法,训练有素,确乃我军劲敌,这袁绍临阵沉稳,殊为不凡,不过我军若要胜敌自是艰难,但要将其阻于此处并非难事,此战之后大军只需占住要道,我观袁本初未必便敢轻举妄动,今日一战,袁军兵力不下七八万之众,便是渤海之众也无这许多精锐,想必对方亦是有所保留,不过如此一来,他前往稽古的那一路定是虚兵,二将军当有良机了!”戏志才目光不离两军交战之处,出言说道。
“呵呵,我方有兴霸奇袭,冀州有隐藏实力也不足为奇,志才之言善也,渤海精锐尽在此间则二弟有稽古在手并不惧那于禁,只是志才若可让我初始时率骑军突袭,我方的优势还能维持更久!便是眼下之战,我也不能让本初得益!来人,推战鼓来,待我亲槌!”刘毅微微一笑,又对身边士卒令道,不多时一架战鼓便推了过来,朗生双手持槌全力击打以振军心,眼前这一战他不会有半点示弱。
闷雷一般的鼓声传遍了整个战场,刘毅军士卒皆是为之一震,双方的阵线就在那几十步的距离之间来来回回,而每一次扯动都会倒下无数士卒的尸身,杀到后来,双方已经几乎在踩着同袍的尸首奋力拼杀!这一场大战自午时杀到日落西山,两军的鸣金之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此时那条阵线上层层叠叠的尸体堆得已经接近半人,杀红了眼的士卒纷纷退去之后,两边都有千余人进入了方才的血战之地,此时的气氛竟是一种平静的融洽,收敛自己同袍的同时他们也都会将对方的尸身送到战线之前轻轻的放在地上等待对方来人,战死沙场的男儿应该得到生存者的尊敬,这一点对双方而言是没有区别的。
夜幕的落下给这场激烈的厮杀画上了句号,日间硝烟弥漫的战场在月色的映照下冷清而又凄美,震天的喊杀声消失之后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化不开的浓厚血腥,这一场遭遇战双方皆出全力,拼死搏杀,一战之间两万余士卒埋身于此,伤者亦有万余,史称“廉山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