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充满了泪花的眼神——明明平时都是一副毒舌女王的样子,以这种姿态出境的时间,还真是少的可以啊。
“真是的,不用担心啊,我啊……”
“你明白什么啊……你明白……你对我的含义么?”
拉住了景嗣的衣领,接着像是质问一样的开始叙述。
“我啊……也是一个曾经失去了一切的女人呢。我的父亲,我的兄弟,任何一切,都因为乱世而失去了,所以说,我是毫无疑问支持你们结束这个乱世的。毕竟我也不想看到有更多人和我一样,但是……”
“但是啊,现在我所拥有的东西,也不就是你们了么?我知道这样想会很自私吧,但是如果说是你的话,如果说是平定乱世的代价会是现在的生活的话……那么就干脆这样乱下去吧,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毕竟我啊,就是那样子的女人不是么?”
很显然,对于整体的大义的认可虽然是重要的事情,不过在自身的幸福上那些努力,也是难以让人否定的——不管如何,即使能够拯救很多家庭,但是若是代价是自己家庭的破裂,那么不去做的话,也是人之常情而已。
“放心……至少这份幸福,你可以安心的收着的。这种事情,我还不至于会忘记,毕竟我说过了啊,会让你们每个家伙都幸福的,所以……”
“等等……你这家伙……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么!就是这样子的嘴脸啊!每次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和我们交流的时候,就好像是你亏欠了我们很多那样子的语气,你啊,实际上并没有欠我们任何东西啊,是我们欠……”
“不,已经足够了,对我来说,你们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了。”
若是能够尽情拥抱的话,那么现在的景嗣应该会毫无犹豫的抱上去的吧,但是即使是那份权利也已经被剥夺了——身体和心灵都在溃烂着,名为时间的东西正在腐蚀着这个男人,然后一点点的把他的所有可以称之为“幸福”的东西慢慢偷走,而即使如此,他也只有承受这份流逝接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至少现在,这是必须的,即使是终有一天她们也会发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那天到来之前,他还是要做出忍耐才可以呢。
“能够和你们相遇而得到的回忆,这是我能够得到的最大幸福了,所以说……放心好了,不会有事情的,不用牺牲什么,我也一定会带回胜利的,因为我啊,可是最强的不是么?”
“真是的……这种笨蛋一样的发言……”
即使是谎言也好,即使只是安慰也好,总之景嗣的安抚还是暂时起到了作用——诚然,现在的上条景嗣的名声已经大不如前,不只是残暴,就连守诺方面,都因为在石山的恶行而被人认为是没有丝毫信用的人了。但是至少对于重要的人,景嗣还是极少说谎的,因为那样子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如果说是欺骗敌人是为了能够取得胜利,并且减少自己这里的伤亡的话,那么相对的,欺骗自己人则是确确实实的愚行——敌人上当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蠢,而自己人上当的原因,却是因为对于自己的无条件信任。伤害信任自己的人,那是何当愚蠢的行为,所以,唯一被容许的对己方的欺骗,恐怕也只有出于善意的吧。
“好了……这次的话,虽然很勉强,但是啊,归蝶,我也只能祈求你能够稍微坚强一些了,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是会让人有一点难以接受……尤其是这个家伙的话,一定是很难以接受的吧,所以拜托了,这家伙以后的话,就只能拜托你了呢。”
“这,算是你对我的祈求么?还真是少见的事情呢,你这家伙……会对我有所请求。”
“恩,是请求哦,这次的话,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呢,看好这家伙的话,是很重要的事情。”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份祈求好了。”
擦了擦差点溢出眼眶的眼泪,然后难得的满意的露出了笑颜——其实,有的时候所谓的幸福,并不只是被给予什么,别人为自己做一些什么事情,为了别人做一些什么,然后感觉一下自己是被需要的,这大概也是一种幸福吧。
“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拜托一个女孩子去照顾另外一个勉强也算是情敌的女孩子,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恩,失礼了啊,这样的确并不算是什么很恰当的事情,不过这样也没有办法了呢,因为接下来的话,也只能靠你了哦,这可是十足的信任。”
“对于蛇的信任啊……不过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蛇不是蜘蛛,是不会在交配完毕之后就吃掉配偶的呢。”
浓姬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信长——不管是多少年过去,这家伙总是能够那么健气和精神满满啊,真是的,多少人都是那样子的爱护着这家伙呢,
“对了,如果真的有一些什么的话,就请放手去做吧,我会支持着你的,因为我相信,不管你这家伙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是有着自己的理由吧?”
“那是当然的,这种事情的话,就放心好了。”
如今的情景,就好像是一对温柔的夫妇在看着自己入睡的女儿一样——该算是一对蛇夫妇看着一只猫入睡这样子诡异的场景么?
“天下啊……这种东西,我会如实的交给她的,安心的睡着吧,等到你醒来的那一天,你会确实的见到整个天下在你的掌握和俯瞰之中。”
自己的黑色羽织上,那串金色的天下布武这串刺绣背后的意义以及将要付出的代价,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清楚了——那么,就让自己来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