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分兵么?”
“半数骑兵下马,接下来一半的骑兵带上双马进行追击,不能让他逃掉了……”
的确,一如景嗣所判断的那样,前田利家的目标也只有自己一个,为此进行一人双马的追击而放过了光秀对于他来说目的就已经达成了,而看着身后那支背负着星梅钵的骑兵队,这位公方殿下也是第一次尝到了真正的背叛——对于其他人的背叛,他觉得并无所谓,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的话,那么也就谈不上是背叛,而自己所深刻信任着的,引以为傲的后辈这样子做,还真是会让人有一些伤心呢。
要说到后悔的话,此刻在前田利家的心里还是会有的吧,毕竟是真的非常照顾自己的前辈,然而有的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就已经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了,自从他的军队开始开赴这里的时候,他就选择了自己的立场了。
头戴着象征决心的白布,赶着马追击着自己曾经应该保护,回报的人,这次的背叛与其说是yin谋,不如说是一场闹剧吧——是一场不会有胜利者的背叛,就算是杀掉了景嗣,取得了百万石又能怎么样?那样子的犬千代,自己都已经输了吧。
“抱歉啊……犬千代,虽然说我知道你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就此把自己的级交给你,至少,现在不行。”
化身为恶,成为魔王,借此进行革新,最后被人背叛,这样子的剧本或许不错,但是事实上可行xing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背负着人们的恶意而死去看起来很伟大,但是那样子的人一定没想过接下来会怎么样。当一个刚刚因为强而有力领导者统一起来的国家失去了领导者的后果,那么必然就是四分五裂重新陷入战乱,而那种情况下,自己所取得的成果也会随之灰飞烟灭。这种结果,景嗣不能接受。
即使是被认为暴君也好,也要继续的受人唾骂的统治下去——至少在时机合适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够轻易的死去,更何况,还有着很多人在琵琶湖边等着自己呢?
值得讽刺的是,如今这场大戏的主角,除去丹羽长秀缺席外,其他全部到场。
六年前的夜里,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的一身黑衣,在冬天策马扬鞭于黑夜当中赶路,为的就是拯救光秀,而那个时候的前田利家还有丹羽长秀赶了上去,给予了那个男人帮助。只是没有想到如今也会有那么一天,原先以为能够保持一辈子的情谊终于还是彻底的粉碎了。
……
“还真是久违的战争气息啊,百地丹波领,觉得这种熟悉的味道怎么样呢?”
“很棒,棒极了,真是太美好了,果然战场还有乱世才是我们这种恶棍应该生存的地方啊,没有了战争的地方,我都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了。”
菊亭晴季眯了眯眼睛,无视那场正在上演的,信任和背叛的大戏,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恰恰找到了景嗣的薄弱处而已——名为上条景嗣的家伙,距离真正的恶人还有距离,因为真正的恶人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不会信任,因此也没有弱点可言。而只要有顾忌的东西,那么就会有弱点,就会有可乘之机。
“不过还不够啊,这种程度,还不够,接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战争,百地领,对于其他笨蛋的联系有没有回应呢?”
“当然有了,佐久间信盛不就是一个彻底的笨蛋么?不过这家伙比较严谨,说是一定要等到上条景嗣死了之后才会考虑出兵,还真是麻烦的家伙,有野心但是没有胆量。”
“哦,那就好了,总之战乱一起的话,复辟大和朝廷就有希望了,到了那个时候,随便给前田利家一个将军的职位,接下来总算是又能回到我们熟悉的战国了,什么天下布武,武家不过是棋子而已。”
“那么,关于天皇的事情怎么办?我可是听说当初在上洛的时候,上条景嗣就已经把事情做绝了。皇室血脉,不是据说已经断绝了么?难道现在还有?”
“怎么可能嘛,那个家伙做事的确是挺细致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没有一点点留下,”笑着拍了拍忍者头目的肩膀,这个肥公卿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都似乎在颤抖,“不过,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天皇这种东西真的需要什么血脉的错觉了?随便找一个听话的家伙不就行了么?百姓……他们知道什么?”
这一夜,毫无疑问的是属于yin谋者的胜利,光秀得到了信胜的接应之后,成功组织起了大约三千多人的部队赶往琵琶湖预定的交汇点,而付出了重大伤亡之后,景嗣身边的亲卫队也突破了一千人驻军逃出了伊贺国,只不过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两千多伊势骑兵还有一万人的步兵。
即使是优秀的战马,也比不过两匹马轮换休息的追击,而等到翌ri中午的时候,景嗣已经能够看到安土城那高耸的天守的时候,他还是被包围在了琵琶湖边,身边的从骑仅仅只有明智秀满以及三十余骑了。虽然佐佐木小次郎成功的突围而出,去安土城报信,但就结果而言,被数千人包围着的景嗣,并没有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