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智遣散仆人离开墨府,驾着兽车匆匆赶到庄院。
谁知庄院已被拿下,他刚好一头栽进甲士布置的陷阱中,一举成擒,然后随母亲訾氏一起,被送回纶城。
墨门底蕴深厚,门中子弟遍布大虞每个角落,又背靠大山。新任国主也不敢拿墨如怎样,只是将他贬为庶人,驱离王城。
墨如和訾氏,还有墨智穿着一身囚服,在甲士的看守下坐上一架破烂牛车,慢慢往城外而去。作为墨门钜子,墨如人生阅历丰富,早已看破世间风情,倒是他儿子墨智一脸沮丧,很是憔悴。
到了城外,来到一处荒僻院落,就有婢女仆人迎上前来,为他们接风洗尘,换上华服,然后坐上一架高大兽车离开大虞国。
兽车摇摇晃晃,往前而去。
两旁有机关甲士护卫,前后有机关兽保护,后面还有一些随行侍候的仆人。
车厢中,福寿纹青铜双耳三脚炉中飘出袅袅清香,墨如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訾氏掀开窗帘往外望去,墨智靠在车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如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想成为墨门钜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必须秉持“兼爱、非攻、尚贤、节用、明鬼、天志”的奥义,深入民间,与乡间耆老生活在一起,同甘共苦。从维修机关,关爱乡民起步,再到县、郡、国,步步提升。期间或为机关师、或为墨者、或为门中律令,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差错。
当年,他也是从此起步,一路兢兢业业,才有了今日地位。
原本他想把钜子之位传给儿子,如今看来,不管心性还是大局方面,儿子都还远远不够。
在这风云诡谲的年代,一着不慎,就满盘皆输,让他当钜子,不仅是害了他,还害了墨门。
墨如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糟心事,转而对訾氏问道:“三娘怎样了?”
訾氏听到他的话,放下窗帘,回头说道:“已依你之计将令牌放在她身上,让她离去。”
“她修炼的大衍心法已经入门,又有宗门令牌在身,相信不久宗门前来接应的人就会找到她,但之前就要受苦了。如此也好,让她磨砺一翻,知道人间险恶,免得进了宗门还是一片天真。”
墨如叹了口气道:“希望她能修炼有成,让我们这一脉回归宗门,也不用老是在外奔波劳碌。”
“在外有在外的好处,在宗门有在宗门的难处。”訾氏说道。
“也是,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墨智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脸懵然,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不由问道:“父亲、母亲,你们在说什么?”
墨如和訾氏对视一眼,摆了摆手道:“这些事你无须知道。”
不待墨智再问,墨如就靠在软垫上闭目休息起来。
墨智张了张嘴,看了一下母亲,终究没再问,继续靠在车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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