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凉看着小白那张与非墨一模一样的脸,立马纠结的皱起了眉。
随后,他释怀了。
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开始慢慢的释怀了,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现在儿子在身,夫君在侧,想必一定很幸福吧?
楚容珍看着小白的样子,再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表哥,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什么事?”
楚容珍看着小白一眼,冲他招了招手,道:“小白这孩子因为我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出过太子府,所以你能带着他出去逛逛么?”
凌凉疑惑的看着她,“你易容之后不一定能带她出去走走?”
楚容珍有些为难,小白紧紧的抓住她的袖子,冲着凌凉与曲长安摇了摇头,甜甜一笑,“没事的,人家不想出去,人家只要陪在娘亲的身边就好!”
瞧,乖巧得让人心疼,心酸。
楚容珍伸手摸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倒是一边的非墨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珍儿,你太紧张了!”
“可是……”
知道她的心结一直还在,不是感情上的心结,而孩子上的。
她无法容忍自已的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她曾经被迫的杀了自已的孩子……
所以……
“易容之后就没事了!”非墨轻叹。
曲长安也看着小白那渴望的小脸一阵心疼,点点头,“对呀珍姐姐,蒙上脸让谁也认不出来不就好了?”
“对,珍儿,你跟太子都易容之后,不就谁也认不出来了?”凌凉同样点头,看到小白那明明很想出去却又不得不留下来的模样,让他这个大男人心中都为之一疼。
真的太懂事了。
楚容珍迎上了小白的目光,伸手摸着他的头,最终,她道:“想出去么?”
小白看着她的模样,乖乖的趴到她的怀里,摇了摇头,“不想,人家想陪在娘亲的身边。”
心,更加的疼了起来。
“那想跟娘亲一起去逛街么?”楚容珍微微鼻酸。
小白小心翼翼的抬头,试探看着楚容珍脸,虽然花了很久才习惯这张陌生的脸,他不安的轻问:“现在么?”
面对他的期盼,楚容珍点头:“嗯!”
“想,想!”小白立马坐直了身体,眼中划过惊喜与兴奋。
超级想跟娘亲一起回去逛街……
楚容珍看着小白那开心的模样,心中微软,拍了拍他的背,“跟凤魅叔叔换件衣服去!”
“好,娘亲等我,很快就回来!”小白立马点头,十分开心的被凤魅抱着离开……
楚容珍也站了起来,看着凌凉与曲长安两人,淡淡道:“我去换一件裙子,你们两人先坐会!”
“好!”
直到楚容珍与非墨几人离开之后,房中一片安静无声,曲长安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正与他独处,有些害羞的低低头。
凌凉握着茶杯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凌公子……凌公子?”
凌凉回过了神来,看着曲长安那张美丽的小脸,他微微一笑:“抱歉,刚刚走神了!”
“没事!”曲长安摇了摇头,脸色微红的低下头,随即整理好了情绪,大方抬头,“凌公子家中可有妻妾?”
这话,问得十分直白,凌凉的手中茶杯一偏,有些被惊到。
曲长安也知道自已的问话与突兀,可是她没有办法。
在喜欢的人面前,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已的救命恩人,心目中的英雄,她不觉得自已主动,大胆,会做有什么不对。
作为女人是应该矜持,可是幸福也是争取的。
哪个女人没有一个幻想的男性,只是有人光明正大表现出来,而有人则只敢暗搓搓。
如果是值得自已努力的人,这般暗搓搓说的好听是矜持,其实就是胆小鬼。
而且她们还瞧不起胆大的,觉得主动的女人太过于廉价。
可其实不敢追求自已幸福的人,不敢大胆做自已的人,结果反而还在说别人廉价的人,才是最可悲的人。
她曲长安,绝对不会去做一个可悲的人。
她宁愿直接被拒绝也要敢爱敢恨。
凌凉的目光对上她美丽的双眼,压下心中的震惊,摇了摇头。
曲长安双眼微亮,接着问道:“可有婚约?”
凌凉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曲长安之名在华国京城人尽皆知,美丽大方,才艺双绝,被喻为是百年难得一遇到的美人儿。
实际相处之后她博学之才,温暖柔和,让人很愿意亲近她。
包括他。
曲长安突然笑了,十分美丽的笑容仿佛带着星碎划过,让凌凉不免也微微怔神。
曲长安伸手拿起茶杯,低了低头。
她曾幻想过她的英雄是什么模样,本以为那不过是话本上的传说罢了,可是实际发生在她的面前时,她一瞬间就爱上了。
很奇特的感觉,仅仅一眼,她就沉沦了下去……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陌生女推门走了进来,曲长安警惕的看着女人,“你是谁?”
倒是凌凉看着面前的女人,微微愣神之后才微笑道:“珍儿!”
“咦?”曲长安看着眼前这个五官完全不一样的楚容珍,立马瞪大了双眼。
身在闺阁之中自然对于易容之术见识极少,所以当下震惊了。
非墨同样也易了容,与楚容珍一样伪装的十分平凡,在小白的脸上也稍作了一些伪装,毕竟小白的容貌也格外的醒目。
仅仅一眼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伪装之后,楚容珍母子几人兴高彩烈的去逛街,曲长安与凌凉则是走在身后远远的看着……
必须,凌凉与曲长安的身份也格外的醒目,跟他们走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妥。
所以只能远远的跟着。
楚容珍牵着小白,小白好奇的看着四周摊贩叫卖的声音,左看右看,不知道从何下手。
突然,他走到一家糖人偶的摊前,指着道:“娘亲娘亲,你看,好漂亮!”
“不仅好看,老汉这糖人也很好吃哟!”摊主大爷立马热情的招待着。
“咦?真的?那我要三个,娘亲一个,爹一个,我一个!要做得特别好看……”
“好咧!”
小白好奇的看着在大爷手中不停的翻着糖花,一开始注意力被吸引,后来,注意力又被一边骂糖葫芦的给吸引走……
正要冲过去的时候,大爷将手中的糖人递了过去,“给,娘亲的做的好!”
小白看着被大爷美化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糖人,立马笑开了颜,献宝似的递到了楚容珍的面前,“娘亲,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那大爷听着小白的话默默看了楚容珍那平凡的脸一眼。
真是个好孩子,真会说话,嘴儿真甜!
很快,小白又拿到了一个糖人偶,那是非墨的。
小白拿着手里同样被美化不知道多少倍的糖人偶,左看右看了一下,一口将头咬下之后递到了非墨的跟前,甜甜笑道:“跟爹地也一模一样。”
非墨眯着双眼,原本期待的表情在一瞬间沉了下来,默默的看了一眼被咬掉头的糖人偶,他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某个故意的小白。
“娘亲,爹是不是不喜欢呀!”小白无辜的偏偏头。
“怎么可能,你爹很喜欢!”伸手,在非墨腰间软肉狠狠的掐了一把,一个眼刀子扔了过去。
非墨这才僵硬的伸手。
“爹,像不像你?”小白再次无辜的偏头,可爱度百分。
“嗯!很像!”瞪着没了头的人偶,非墨咬牙一字一句的回答。
很好,钻到空子就坑他。
有这么坑老子的儿子?确定不是仇人?
某个无良的男人从未想过要不是他也坑了自已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两人天天像是仇人相遇似的?
看到非墨那如同便秘的脸时,小白这才满意的笑了。
静静等着专属于自已的人偶时,非墨买了三个小包子过来,给楚容珍递了一个,楚容珍下意识递到了小白这边。
“小白,来!”
“啊呜……”大大一口咬下,小白的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小脸皱成了梅干。
“哇……娘亲欺负人,好酸……”
楚容珍连忙拿起包子一闻,大量的醋酸味就传了过来。
“你放了什么?”提高声音瞪着事不关已的非墨,楚容珍的暴脾气差点直接点燃。
非墨漫不经心的把包子全部吞下,无辜的道:“听说那家的包子每一笼都会有一个十分独特口味的,吃到的话就可以免费,真好呢,小白运气不错。”
骗人。
这么明显的痕迹明明是他故意把醋灌进去的。根本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非墨冲着小白挑衅勾了勾唇,小白酸得扭成梅干的小脸立马露出一抹生气,大坏蛋,老混蛋,老是整他!
哼,这事没完!
非墨得意的冲着小白晃晃了头,正好被楚容珍抓了个正着,立马惹得她投过来一个眼刀子。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
越活越回去了。
非墨摸摸鼻子,随后扭开了头不再与她对视。
小白苦着脸,目光被远处的街头杂耍所吸引,立马就跑了过去,把刚刚的不悦又丢到了脑后。
此时的小白就好像走入新世界般,整个人格外的兴奋不已。
楚容珍慢慢的走在身后,微笑看着两父子的互动,笑得格外温柔。
这种感觉就是她一直追求的,平凡的幸福,虽说只是假象,可是对于她来说就足够的难得了。
他们注定无法像平凡夫妻一样生活,而小白也注定无法像别的小孩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因为她绝不允许小白出半点的意外。
她的心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楚容珍盯着小白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时候,背后猛得被撞了一下,楚容珍下意识回头,一道身影从她的身影急急忙忙擦身而过……
仅仅一个侧脸,楚容珍双眼瞪大。
珏弟?
不,不对,好像是那个绝公子。
楚容珍下意识想要叫住他的时候想到她现在的易容,而且绝公子也来了华国?
当初她就表示过要来华国,如果他的目的地也是华国京城的话为何不与她一起过来?
楚容珍下意识想要唤住的动作停了下来,追了过去,最后只能目光看着绝公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头,想要找非墨与小白两父子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不见了,再回头看见另一边的时候发现凌凉与曲长安也不见了,楚容珍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凤优与凤魅他们都没有让他们跟着,因为普通夫妻身边怎么可能会有暗卫?
她担不起任何的风险,所以就没有让凤优他们潜伏在她的暗处。
现在,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就摆在她的面前。
没有了凤优凤魅他们的存在,她似乎迷路了……
追着那绝公子走这边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是找不到方向了?
下意识的四处走了走,又不能跳到高处去查看,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她找了半天硬是找不到方向怎么办?
楚容珍十分气馁的站在原地,重生一世怎么不把她路痴的毛病给带走?
咬了咬唇,没有办法,只能去人家家里敲门问路了,四周看起来格外的安静,好像是小巷子,所以四周的行人十分的稀少,时不时路过的却是一些生活在暗夜之外的人们……
她走到了不应该来的地盘。
伸手敲了一间房间,久久的,没有来应。
楚容珍皱皱眉,随后又走到下一间,伸手敲了敲,很快,有人来应门。
楚容珍见状,微笑,“这位大姐,请问一下怎么去肆月酒楼?”
开门的大妈疑惑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之后指着某个方向,“一直走走转,再右转,再直走……”
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门,让楚容珍道谢都来不及。
楚容珍摸了摸鼻子,有必要这么凶手?她又不是什么恶人。
按着那大妈的指引,楚容珍东拐西拐,越走越偏,边走边骂:“那大妈该不会是耍我吧?怎么越走越偏的感觉?”
楚容珍根本不知道,她不知道在什么时睺提前右转了,所以才会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抬头看着一间偏间的小院子,楚容珍上前,发现没有关上,所以小心的探头,“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答。
楚容珍看着院子的整理程度,看来是有人居住的。
房门没关就代表主人还在,那么她进去问个咱也没啥问题吧?
小心的走了进去,楚容珍左看右看一直没有发现主人在的存在,所以一边走一边轻唤,最后,她听到某处有声音传了过来,双眼一亮,立准备过去的时候发现一个熟悉的侧脸,下意识身体一偏,躲在了假山之后。
远处,两个男人正在交谈。
一个全身穿着白色的斗篷,从身形上来看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个斗篷男人的体形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而另一个背对着楚容珍的背景同样也很熟悉,那男人微微转身,一个侧脸瞬间就出现的楚容珍的眼里。
阿布!
阿布来了华国京城?那么赢仪也来了?
楚容珍蹲在假山之后小心的禀住呼吸,开玩笑,她一个人或者能赢阿布,可是另一个能力未知的白衣斗篷人,谁知道能不有打得过?
而且一旦动手,她的能力就暴露了,到时引起的就是全盘计划的毁灭。
阿布右手摸了摸头,懒懒的叹了一口气,“所以说这么急找我们上京,为什么?”
斗篷男人:“赤王的命令!”
“你们不是不知道王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找遍了整个公佼族都无人能解王子的蛊毒,偏偏公仪族的族长公仪初不知去向……”说起赢仪,阿布的眼中满是纠结,这么多时日过去了都没有醒来,再不醒来身体就会直接的衰竭,偏偏他们还不停的发令……
“这是赤王的命令,你再抱怨也无用!”
“所以说,不惜把这样的王子也要召回京城来,赤王跟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阿布烦躁的揉了揉头,那个公仪初找不到,楚国的‘楚容珍’又是一个假货,真的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赤王的命令,刺杀景弑!”
阿布的动作一顿,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斗篷男人,伸手,一拳直接砸了过去……
拳手打在假山之上,假山发出阵阵的摇晃……
而阿布则是甩了甩手,眼中的漫不经心与慵懒直接消失,目光不悦的盯着斗篷男人,“王子可不是你们的属下,哪怕下了蛊虫又如何?现在王子重伤昏迷,所以这个命令我们不会接!”
“赢王子的蛊虫由我们这边动手解决,你们无须担心!”
阿布冷哼,“怎么,你们知道公仪初的下落?”
斗篷男人沉默了一会,突然道:“虽然没有公仪初,可是有一个上任的公仪族族长,如何?”
“上任?”阿布沉默了,想了一下,道:“公仪初的姑姑,被公仪族驱离的公仪宴?”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