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楚容珍就有了点记忆。
当初陷害楚容琴的时候,闹得最欢的就是那所谓的安队长。
宛侧妃的人!
是他杀了那个小丫头,是他杀了水柳,那么他也听命于楚容琳?
不对,如果听从楚容琳的命令的话,那么在楚奕轩死的时候楚容琳就会命令他来刺杀自己了,也不会等到一个月后。
其中或许有老王爷的帮忙,暗中不动声色的拦下了她也有可能。
问题是,这安戏估计不是宛侧妃的棋子这么简单,楚容琳给自己下药宛侧妃很可能不清楚,自然也不会派安戏去刺杀那个小小头。
这安戏,身份到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还有宛侧妃当时听到她不动声色挑拔的时候,那愤恨又不敢置信的模样,同样也引起了她的兴趣。
“这凶手看来就是他了,小心出什么意外,他的家人,生平,都要好好调查一下。”
“老奴明白,县主思考了快一下午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会?老奴绝对会严审,问出安戏背后主使。”
楚容珍点点头,一下午的时候都在思考,头,她像有些发晕了。
舒儿扶着她起身,楚容珍看着水柳一眼,淡淡道:“好好厚葬!”
斐管家点头。
楚容珍走到门边时,突然回头,“对了,如果安戏承认他的背后主使是楚容琳或宛侧妃时,不要相信,接着严审!”
不给斐管家问为什么的机会,楚容珍先一步跨出了房门。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已是残霞满天,月色黄昏!
从楚容琴出事开始,她就没有好好的睡过,最主要的还是担心。
越往下查,发现事情真相好像并不是如此,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如果她中了毒昏迷不醒,那么楚容琴为了救她想必会不择手段,到时的她就是一个极为好利用的棋子,暗中人想要利用她做些什么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楚容琴中毒,整个王府就会处于被动,更加不得不听从对方的命令。
或许,这不是楚容琳的一次报复性行动,而是楚容琳背后,那个隐于暗处的女人对王府有目的,更或者,那个女人也是别人的棋子……
楚容珍简单晚餐之后,斐管家那里传来了消息,在安戏要逃跑的时候抓个正着,此时正加紧严审中。
如果安戏与那个暗处女人认识的话,这事肯定会传到那个女人儿耳中。
王府全面警戒中,那个女人能接近安戏的话,就基本可以确定是楚王府中的人。
“沉王爷的武功真高,这样都能进来!”
窗前,纯白的窗帘中夹杂着一抹月白的身影,立于窗前,听着她的话,挑眉:“本王的武功可不是那些三脚猫侍卫可以防备的?你也太小看本王了!”
夜清一手提着一壶酒,冲着她晃了晃,“要不要来点?”
“王爷心情很好?”楚容珍微微抬眼,有些讶异。
她与夜清应该不算熟吧?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这么随意了?明明几个月前还喊打喊杀,要挖了她的双眼。
这态度转变,也太过奇怪了些。
“喝酒误事,王爷独自欢饮便好!”
夜清从窗边跳了下来,直接走到她的面前,随意坐下,拿着桌子上的杯子就倒了起来,自顾自的喝起来,美丽凤眸斜了她一眼。
“王爷的心倒宽,不问自取,不怕我在上面下毒手?”
“你会吗?”夜清红唇轻唇,露出一抹极浅极轻,极妖戏的魅笑。
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握着酒杯在手中把玩,双眼中闪着淡淡灾光,绝美又如月神光华尽显他的眼底。
楚容珍被那种目光打量着,心中不自觉一紧,静静看着他把玩着手中杯子,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就好像是他手里的那个杯子,所有的一切都都被他掌握手中,她的反抗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己。
楚容珍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一个酒杯,放在他的面前。
夜清微愣,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提起酒壶,给她满满倒上一杯。
楚容珍仰头一口饮尽,豪迈又随意,握着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抬头,含笑看向夜清。
“至少现在不会下毒,但不代表以后不会,王爷还是别大意,万一哪天你我利益发生了冲突,我不会手下留情!”
直白的说出警告,只不过夜清倒不是很在意,反而淡淡扫了她一眼:“放心,你没那个机会!”
夜清语气与神情都意味不明,楚容珍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直接忽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都沉默不出声。
这两天她的神经太过紧绷,为了查明凶手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放松下来之后,戒心也低了不少,再借着洒意,醉意越来越深。
酒后有了醉意,楚容珍一手撑着头,双眸魅惑轻勾,脸如粉桃,冲着夜清幽幽一笑,“王爷还没有说,今天找我喝酒,发生了什么喜事?”
夜清看着楚容珍那微醺的模样,双眼神色轻闪,淡淡笑道:“没喜事不能找你喝酒?”
“你我的关系可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那从现在开始打好关系也不迟,明明只要利用好本王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为什么不讨好本王?”
夜清一手举着杯子,看着侧手撑头的楚容珍,问得有些意味不明。
“……”楚容珍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沉默不语。
垂着的双眸中闪着幽光,讨好么?
夜清与非墨都是处于高位之人,或许都是处于主宰他人生命的存在,看多了讨好求饶的人们,如果她也讨好巴结,只会死得更快!
对,他与非墨都是同一种人……
同一种人?
楚容珍扭头,直直盯着夜清。
对,他与非墨很像,从感觉上很像。
非墨一直戴着面具,她不敢也没有想过探究他的长相,露在外面的双眼,还有下巴的一角,与这夜清对比一下,他们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突然,楚容珍觉得奇怪了,一手撑着桌子,一腿跪在桌子上,竟直接趴在桌子逼近夜清。
楚容珍的突然动作吓了夜清一下,看着直接逼进自己的楚容珍,夜清没有后退,反而静静坐着,静静看着……
或许是酒意上头,楚容珍忘了这夜清是不可亲近的存在,眨眼间就是摄魂夺魄的存在。
脑子发昏,她竟然跪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一手勾着夜清的下巴,抬起细细打量着。
酒后心跳加速,又好像是被夜清那绝美的容貌所迷惑,楚容珍的小脸通红,心脏不断加快,好像随时都会冲出体外。
借着醉意,细细打量着夜清的双眼,“果然有点像吧?”
“像什么?”夜清抬头,好笑看着她现在的动作。
醉了的小东西,原来这般的大胆?
倒是新鲜!
趴在桌子上,改为双手捧着他的脸,楚容珍左右细细瞧了一会之后,伸手盖在他的脸上,细细端详。
“呐,你有没有兄弟之类的?”楚容珍酒意完全上来,身体摇摇晃晃,完全一副醉鬼模样。
夜清无奈,伸手扯着她的双手,逃离她的魔爪。
楚容珍身体不稳,身体向前一倒……
感受到唇间的温软,夜清双眼顿时冷凝。
楚容珍双手勾在他的颈间,伸出舌尖回味,嗯,这软软的东西,感觉不错。
伸出舌尖轻勾,感受着那温软的舒适触感,动作越来越大,轻轻含在口中,细细品尝。
夜清大力的推开她,双眼炙热的盯着她,咬牙:“小东西,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到嘴的美食丢了,楚容珍不满的轻轻呜咽,似小猫发出极轻的抗议,一点一点,勾着他的心魂。
从桌子上爬下来,楚容珍直接跨坐在夜清的身上,双腿夹着紧紧的……
小样,看你还跑!
红唇再次印上如血红唇,楚容珍双眼迷蒙,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只知道眼前有很好吃的红色的食物,很软,很柔,吃起来很舒服……
夜清僵硬着身体,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不安份的扭动着,握着双手强忍,直到听到她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叹时,所有理性消失,大手扣着她的头,化被动于主动。
小东西,这是你自找的!
强蛮的闯入,由被动化为主动攻击,楚容珍没有任何防抗,瞬间城池失守,防御瞬间被攻破……
所有的空气一瞬间被夺,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极度稀少的空气下只能紧紧抱着手中的救命浮木,任由身体不断发软,头越来越晕,手中的浮木绝不能松开……
久久的,夜清才松开,看着她红着脸大口大口喘气,全身发软,无力只能依靠她的时候,双眸闪着幽光光茫。
久久的,抱着楚容珍起身,朝着一边的床边走去……
伸手放下帷帐,遮了所有的景色,无限慢进的动作中,依稀可见夜清抱着她时,露出的一抹阴诡魅笑的侧脸。
似桃花妖灵,魅惑勾引着所有人的心魂。
第二天,楚容珍一手撑着头,缓缓坐起身体,痛苦皱眉。
头痛,很痛,还很难受!
该死的,下次再也不喝酒了,本来也不想喝这么多,不想越喝越放松,到最后记忆直接断片。
一手揉着头,楚容珍坐起身体,看着睡在她身边一袭白衣露出胸膛的夜清,整个人心魂散到了九宵去外。
如被雷劈中一样……
又睡了?她怎么又与这个麻烦精睡一起了?
果然与他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麻烦不断。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从容多了。
楚容珍抱着被子静静盯着闭眼睡着香甜的夜清,心中千万匹马狂奔,脸上却能完美掩藏心中喧闹的情绪。
嗯……好像身体没有异样,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还好还好,要是真发生了什么,她的小命可真要玩完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楚容珍看着身边睡得正沉的夜清,心中大为棘手。
恨恨盯着夜清,看着闭着眼给人安详的模样,绝美的容貌借着清晨的微光,让人惊觉。
啊,原来一个人的容貌是这么极具破坏力。
双眼无法直视,刺眼。
一手捂着头,坐起身体,进入无限自我唾弃的暗骂中……
夜清缓缓睁开双眼,眼睛灰青,神情明显不震,看着楚容珍既无奈又恨得牙痒。
折腾了他一夜没睡,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感受到身边异样,楚容珍扭头,看着不知何时挣眼的夜清,楚容珍僵硬的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
“你早上好,本王早上可不好,规劝你一句,下次别喝酒了。”
一手撑头,懒懒打了一个合欠,夜清神情十分疲惫。
记忆,开始慢慢回笼,昨天她所做的事情如被打开了开关,所有的一幕慢慢回到了脑中,让她的脸轰的涨得通红。
太丢人了有没有?
她竟然主动拉近他,不仅如此还主动吻了他,更跨坐在他的怀里主动抱紧了她……
“王……王爷,不早了,您该走了……”咽了咽口水,楚容珍干巴巴僵笑。
夜清邪魅的扫了她一眼,一手撑头,勾着她的长发把玩手中,幽幽浅笑:“小东西心虚了?,睡了本王就赶人走,你的胆子依旧这么大。第一次就算了,睡了本王第二次,这帐要怎么算?”
“我一个弱女子,你大可以直接离去……”
“你的意思是说让本王爷扔下酒醉的你?还是说本王多管闲事?”
你本来就多管闲事!
楚容珍心中暗自腹诽,可惜不敢如实讲出来。
看着夜清那玩味调笑的模样,楚容珍似泄气一般,趴在被子上闷闷道:“睡都睡了,王爷到底想如何?”
楚容珍那自暴自弃的模样,夜清愉悦的笑了,把玩着她的长发,一手撑着头侧躺在她身边,淡淡道:“本王不喜生人接近,敢触碰本王者必将斩下她的双手,哪怕手碰的就斩了哪只手,至于你……”
没救了,她不止双手碰了,双腿夹了,还睡了……
被夜清的目光盯着一阵头皮发麻,再加上她确实心虚,底气不足的冲着他笑了笑。
“那个……那个……可以可以打个折?”
强忍心中的笑意,夜清表面神情不变,状似困难的思考了很久,才抬眼看向她:“轻度,中度,重度,你想打哪个折?”
楚容珍一愣,有这个折算?
一般酒楼不是八折,九折什么的?
呆呆的模样,看得夜清想笑却只能强忍,还要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纠结着,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
楚容珍纠结了很久,轻度的话打得折应该不高吧?
“那我选重度……”
“你确定?”夜清一手捂脸,微微偏头。
不好,有些忍不住了,这小东西呆萌起来真的好可爱!
楚容珍十分认真的想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认识的点头。
偷偷笑够了,夜清才抬眼正色看着她,双眼含笑:“重度骨折么?够气魄,一般人只会选轻度吧?”
“什么?”
突然,楚容珍反应了过来,看着夜清那含笑的模样,黑着脸,一字一句,咬牙:“王爷,冷笑话很好笑?”
打折,打到骨折……
“哈哈,冷笑话不好笑,不过看到你一本正经纠结的模样,超好笑……哈哈……”
夜清不给面子的大声笑了起来,看着楚容珍黑着脸冲着他恨声磨牙时,更是笑开了怀。
一手撑着床,夜清缓缓坐了起来,看着楚容珍生气的脸,伸出大手揉着她的头顶。
“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灿漫,小小玩笑而己,真生气了?”
楚容珍恨恨扭头,一副我正在生气,别理我的表情。
夜清缓缓下床,穿戴好衣衫,看着楚容珍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双手撑在她的身边直接靠近:“还生气的话那本王就勉强献上香吻好了,怎么样?”
楚容珍扭头,看着眼前放大的绝美俊脸,嫌弃后退。
“你吃错药了?什么时候外面盛传的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沉王爷变得这么无赖?”
夜清耸耸肩,“本王明明平易近人,怎么可以拒人千里之外,这绝对是谣传!”
楚容珍看着夜清他那一副骗子模样,更是后退躲到了角落。
“好了,不逗你了,对了,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楚容琴出事了吧?”
听到事先楚容琴,楚容珍的戒备才消了一点,点头。
夜清侧坐在床边,伸手拿着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你知道楚王府的情况么?”
楚容珍摇摇头,她不知道。
“你想要在楚王府站稳脚跟,有件事情你知道比较好。”夜清坐在床边,看着楚容珍淡淡道。
组织了一下语言,“楚老王爷与先帝是亲兄弟,也是先帝在经历皇子夺位时唯一活下来的兄弟,这事你知道吧?”
“嗯!”楚容珍点头。
“楚老王爷当年权势滔天,深得先帝的信任。在先帝年迈之时,先帝八子开始夺位,最后胜者是当今陛下,只不过传言先帝临死前,有一道秘旨送到了楚老王爷的手中,那是先帝遗旨……”
“所以?”
“这只是传说,有传言,楚老王爷手中的遗旨写明了楚国四卫的存在,也有传说是遗旨中写了废帝的旨意,还有传言说那遗旨是龙真旧国宝藏的所在……”
听着夜清的话,楚容珍想了一下,“那到底是遗旨?还是普通信件?如果是圣旨就不可能是宝藏图,圣旨可不好收藏……”
夜清赞赏的点头,“不错,所以才说是传言,遗旨到底是什么样的无人得知,到底在不在楚老王爷手中也无人得知。不过十五年前的时候,楚老王妃因为这件事情而死,死得不明不白。楚王府原本是权势滔天,因为这件事情被所有人针对,紧盯,楚老王爷为了保护家人安全也辞去了朝中权势,隐于王府不再出现在他们眼前……”
“所以说这次姐姐出事也是那些想要得到遗旨的人做的?可是一开始是针对我来的,姐姐只是运不……好……”
不,不对,她与楚容琴谁中毒都没关系,楚容琴中毒整个王府会急,而她中毒楚容琴会急,到时冲动做了些什么也可想而知。
“你也想到了吧?只不过楚王府的敌人太多,陛下想得到,皇们子想得到,战王等权贵也会想得到,楚王府的敌人多到无法想象。”
楚容珍沉默了,这是她所不知道的,原来楚老王爷的用意在这里么?
楚王府并不如表面那般权势滔天,说不定府中就有多方探子,时时刻刻盯着楚王府所有人。
“你刚刚说的四卫,楚国真有四卫?”
关于楚国的传说她也听过一些,目前大陆唯一能与华国势力勉强抗衡的就是楚国,楚国三百年前出现四卫,将大陆成功的从龙真国的暴行中解脱出来。
可这些,不过是传说,因为无一看过他们的存在。
“楚国传说四卫,三百年前出现一支暗中势力,以龙卫为主,凤卫为辅,玄卫与虎卫为从,活动在龙真旧国的暗处,扶佐楚国的开国皇帝分裂龙真,从而建立了楚国。可到底存不存在无从得知,不过四卫之名到是深植权贵人心,得到他们想要推翻一个国家不是难事,就连那千年古国不都推翻了?”
一瞬间,楚容珍对那道遗旨感兴趣了,不管是财富还是四卫,她可不可以试着去寻找一下?
一无所有的她不用担心失去什么,一无所有的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夜清看着楚容珍的表情时,幽幽勾唇。
与夜清交谈了一下,门外传来舒儿的敲门声,斐管家有事找。
夜清轻身一闪直接离开,楚容珍快速起身……
斐管家坐在厅中,看着走出来的楚容珍时连忙站了起来,弯腰:“县主,安戏的供词审问出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安戏画押后的供词,楚容珍淡淡看着。
“审了多久?”看着供词,楚容珍挑眉。
“五个时辰!”
楚容珍眯着眼,静静看着斐管家,突然笑了。
“斐管家,这些侍卫是你亲手训练的吧?承受不了五个小时的刑法,我很好奇,斐管家审问时手段是何样?”
“……”
“该不会是吊打,吊打,还是吊打吧?”楚容珍嘲讽勾唇,看着斐管家的表情时,一一尽收眼底。
“是!县主是认为安戏的供词有假?”
“当然有假,这里说是他听从楚容琳的命令去暗杀了那个小丫头,还说水柳也是同谋,因为意见不合起了杀心。还说他背后指使人是楚容琳,将罪责推到己死人身上抓准了我们查不到任何踪迹……”
“这些不是很合理么?”斐管家有些不解。
楚容珍冷冷看了他一眼,“一个多月前,楚奕轩死的时候开始,楚容琳就恨得不杀了我,如果她真能命令动安戏的话,为何不让他来刺杀我?安戏的武功不低,刺杀我一个柔弱庶女不难吧?”
光是这一点,就能看出安戏的证词有假。
斐管家黑着脸,弯腰:“请县主见谅,老奴差点被骗了!”
“无碍,谁都有被骗的时候,走吧,我倒想看看他安戏的诡心思是不是这般难以招架!”
“是!”
带着楚容珍来到了楚老王爷的院子,在楚老王爷院子的某处,一间密封性的房间里,一个鲜血淋漓男性被吊了起来,看起来气息很弱。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阵阵血腥,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传来……
楚容珍却像什么也没闻到一样,从容不迫的走到一张椅子上,扫了眼行刑的侍卫,招招手。
侍卫走了过来,低头。
“先把他弄醒,弄点好药过来吊着,嗯,最好是红参,早早昏过去可就不好玩了。”
侍卫点头,大步离去,按照楚容珍的方向将安戏泼醒,端来一个炉子放了整红参等补气血的东西当场熬煮了起来。
大量冷水泼下,安戏幽幽醒来,神智不清的看着楚容珍,好半响回不过神来。
“醒了?咱们接着来,你的背后主使是谁?”楚容珍靠坐在椅子上,清冷带着微笑,就好像平常交流一样。
安戏过了很久,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抬眼看着楚容珍,没好气回道:“该说的己经说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幕后凶手,别拿楚容琳来糊弄我!”楚容珍直白回答,笑着,看着……
安戏认真的看着她,双手被吊着,身体如荡秋千一样晃悠,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只是你不想说而己,怕死么?”
安戏静静看着楚容珍的表情,突然冷嘲道:“世人都被你骗了,什么瞎子,不过是一只潜伏的毒蜘蛛。”
“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说吧,幕后主使是谁?解药在哪?”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你还认为我会说出来吗?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安戏晃动着身动,有些不屑。
毒蜘蛛而己,无畏,无惧。
静静盯着安戏,楚容珍诡异一笑:“你会后悔的,世上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在死前的绝望!”
哼,一个女人而己,能有什么手段?
安戏不屑冷哼,闭上眼,不再配合。
“斐管家,打碎他全身骨骼,不能伤了血管,你,做得到吧?”安戏不配合,楚容珍也不在意,反而把视线投在静默不语的斐管家身上。
斐管家看了安戏一眼,弯腰:“可以!”
楚容珍点头,一手撑着头,愉悦的观赏着。
斐管家将安戏放下来,绑着安戏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全身紧紧绑在椅子上。
斐管家拿着小锤子,示意侍卫按紧他的手指,一点一点,轻轻的,带着内力一下下敲了起来……
太大力会伤害到皮下血肉,用内力将力道传到骨骼上,不伤皮肤与血肉,能完美的敲碎骨骼。
安戏一声声惨叫,脸色苍白,不带一丝血流出,却痛得他死去活来,格外销魂。
斐管家冷着脸,扫了眼愉悦勾唇却双眼冰冷的楚容珍,背后冷汗升起。
莫大的压力让他手失力,完美没有破绽的他内力一消,直接砸到安戏的手指上,青紫血红的痕迹浮现在安戏的手指上。
“斐管家,失败了呢?”楚容珍远远的看到斐管家气息改变,看也不看安戏的手指都能知道,斐管家他出了差错。
“对不起!”斐管家弯腰,看着十指不成形的模样,微微闪眼。
楚容珍没有理他,反而把视线投在安戏的身上,“想说了么?”
“哼,这点痛你爷爷我受得了,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安戏苍白着脸,故意挑衅,试图激怒她。
“原来如此,那边的侍卫,拿个大瓮过来……”
正在煮药的侍卫见状,只能放下手中的药,飞快跑出去对找着大瓮,六个人抬着一口成人大小的瓮慢慢走了过来。
“有什么花样尽量来,要是老子求饶一声就是你孙子!”看着大瓮,安戏满不在乎冷哼,虚弱却依旧态度强硬。
侍卫忙忙碌碌,不一会,一大瓮水挑满,楚容珍见状,“把他扔下去!”
遵从着楚容珍的命令,侍卫们二话不说,十分乖巧听话。
楚容珍看着安戏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是幽幽一笑。
朝中刑法手段不过是表面的狠唳,前世她见过很多,不,她承受过很多,很多的私刑。
那些太监们研究出来的刑法才更加的折磨人,因为一辈子卑贱的活着,心中黑暗到了一定地步,而他们研究出来的发泄方法反而比酷吏们的审讯来得更残酷,更阴暗。
安戏被扔到大瓮中,冰水寒冷让他冷得发抖,咬着牙硬撑:“小把戏而己!”
楚容珍拿着火把,伸手直接点燃了大瓮底下的柴火,笑得格外甜美:“冰冷太冷,为了不让你早死,还是泡泡热澡比较好!”
“你会有这么好心?”安戏不信。
“当然不会!”
楚容珍后退,再次坐回椅子上,保持着原本动作静静观赏,不忘吩咐斐管家,“斐管家,你凌迟的手断如何?”
“老奴没有做过!”斐管家低头。
“身为爷爷的人,怎么可以不会?正好,有个练习的对象,我要他的双手,不求一千片,给我片出一百片,不是难事吧?”
楚容珍的要求风轻云淡,却惊得斐管家与士兵全部回头看着她,不敢置信。
从前朝开始就己废除了凌迟之刑,因为太过残酷,被先帝禁止。
由一个小女人提了出来,能不惊?
“拿布堵着他的嘴,我可不想半路就招供,安队长,你会忍着,不会招供的,对吧?”楚容珍笑着,阴冷的笑着,双眼锐利好像能看到他内心深软的畏惧般。
安戏心中忍不住的阴冷,再也无法强忍无所谓,怒道:“来就来,大爷我什么也不惧,玩些把戏以为我就会招?有本事一刀杀了我……”
楚容珍微笑:“不,我不喜欢杀人,安队长好骨气,斐管家堵上他的嘴,虽然安队长不会招供,但是我不想听到惨叫声。”
“是!”
安戏强作镇定的模样看着楚容珍的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抱着所谓的自尊与傲气。
哼,她成全他!
看着斐管家拿着刀一步步走向他,安戏这才真懂了,拿鞭子抽打什么的他可以撑过去,碎了十指骨骼也能硬撑,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被片成薄片,这种心里的压力让他无法忍受。
想后悔己来不及,口中被布塞住,想求饶己晚了。
只能想睁睁看着斐管家合撞破匕首,一刀一刀切下,一片片血肉放在盘子里,疼痛他想要放声尖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没完没了的疼痛,没有尽头的折磨,每当他要昏过去的时候又会被强制叫醒,强迫他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片片离开自己的身体……
时间好像过了一年,久到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口中的布才被拿下来,狠狠给他灌了一大碗浓浓的药汁……
强迫被吊着气,倍受折磨,安戏看着那个一直笑着,一直温暖浅浅笑着的楚容珍,心中惊惧不己。
身体越来越热,神智再次被强迫唤醒,双臂血肉模糊不成人形,森森白骨,看起来格外阴寒恐怖。
“想说了吗?”楚容珍那温柔的声音传来,明明那么温柔,听在安戏的耳中却是那般的惊悚。
咬着唇,全身颤抖着,大瓮中的水越来越烫,让他全身开始通红起来。
楚容珍勾唇,缓缓起身,走到大瓮面前,站在椅子上与安戏对视着,偏头,可爱一笑。
“嗯,水够热了,安队长饿了吧?”
在安戏惊悚不己的表情下,楚容珍从侍卫的手中接过盘子,拿着筷子夹着一片肉,放在大瓮中轻轻涮了两个,满意点头:“斐管家,不错,够薄,很快就熟了。”
安戏顿时惊恐不己,好像明白了什么,“疯子……你这个疯子……”
“安队长的神情不是很好,体力不够,要多吃点好东西!”楚容珍冷唳笑着,扭着对着斐管家:“安队长吃不下,你们来帮帮忙!”
两人抿着唇,惊畏的看着楚容珍,上前掰着安队长的下巴,强迫他开口。
看着楚容珍夹着熟了的肉片缓缓递到他的嘴边,安戏再也忍受不了。
“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真要说了?不会又是骗我吧?”楚容珍不满的皱眉,似乎不满他现在求饶,毁了她的兴致。
“不,不敢,我说,我什么都说,是皇后,我听令于皇后!”安戏不敢再隐瞒,连忙说了出来。
楚容珍手一顿,盯着他:“皇后?皇后让你给楚容琴下毒?”
“不,不是,下毒的人另一人,是皇后让我与她接头相互帮助,而我必须要帮助她。只知道是个女人,听令于谁,长相如何我都不知道。皇后派我潜伏在这里就是打探先帝遗诏的事情,而那个女人才是真正下手之人,目的都是为了得到遗诏。这毒有解药,听说解药就是威胁王府的王牌,但我不知道解药在谁的手中……”
安戏连忙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感受到水温越来越烫,全身上下传来阵阵疼痛,惨叫一声,冲着楚容珍哀求着。
“我知道的都说了,求你,求你给一个痛快……”
楚容珍静静看着他,不语。
“相信我,该说我都说了……啊……求你……杀了我……”水面冒着热气,安戏全身通红。
“看你算识相的份上!”楚容珍指缝间滑出一根银针,插在安戏的后脑,安戏感受到双眼发黑,终于松了口气。
低下了头,安戏陷入了沉睡。
楚容珍见状,将装着血肉的盘子扔到了水中,冷冷一笑,扫着斐管家一眼。
“刑法,请君入瓮!”
斐管家与侍卫深深弯腰,看着楚容珍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起身。
这完全超过了女人的手段,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认知,原来刑法不止可以带来身体的疼痛,更会击溃一个人的精神。
蝼蚁都贪生,能把一个大男人逼到求死,这是多么冷酷又阴寒的手段?
请君入瓮,多么有诗意的名字。
可这刑法却是这般的残暴,不带血腥。
人在大瓮中,由冷慢慢加热,这过程极为的缓慢,极为的考验一个人的心智,最终的下场就如现在这般,被活活煮成一锅肉汤……
疯子,她绝对疯了……
楚容珍走出了院子,冷冷一笑。
皇后么?
果然这个王府里的人探子可真多,皇后的眼线,楚容琳能用,这也能解释得清了。
说了让楚王府交出遗诏,对方的手里拿着楚容琴的解药,那么按时间来算的话,是该要来交易了吧?
只是不知道,楚容琴与遗诏,在他们心中哪个重要?
一边走,一边思考,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楚王妃的院子,来到了楚容琴的房间。
走了进去,看着沉睡不醒的楚容琴,楚容珍侧坐在床边,伸手拉着她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从十多年开始楚王府就有探子盯着,有人预谋遗旨,那楚容琴的遭遇倒是令人心疼。
应该时时处于危险中,也难怪楚王妃这么保护她,让她远离这些阴暗纷争。
还好,还好楚王爷是个纨绔,楚老王爷从不出现在世人眼前,对任何人也没有过多的亲近,不然一定会成为暗中人的目标。
这算是最大的安慰,楚王爷与楚老王爷不会过份溺宠,楚容琴的危险会小一点。
可是这样,依旧难逃被设计的下场。
楚王爷的表现很明显,对于这种事莫不关心,哪怕女儿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他在意的依旧是他的风花雪月,美人在怀。
哪怕楚容琴昏迷不醒,楚老王爷也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不理府中事情,薄情得可以。
但是,总觉得有些违和。
平时在府中,楚王爷对楚容琴的喜爱,楚老王爷亲口对她说的话,两人应该都是十分喜爱楚容琴才对。
是故意?还是真的薄情?
还是明知对方的目的,决定要舍弃楚容琴?
伸手轻轻抚着楚容琴的脸上,楚容珍神色幽暗,心疼轻叹:“楚容琴,你也是不好运,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心思难辩,还好你的性格天真烂漫,否则会一直生活在悲伤与猜疑中。睡吧,我会帮你把暗中的人找出来,他们让你沉睡多久,我会就让他们千百倍的沉睡下去,直到死!”
深深的低气压,楚容琴没有任何反应,如沉睡的精灵,怎么也无法被唤醒。
爬到楚容琴的床上,楚容珍躺在她的旁边,双眼中阴晦不明,犹如黑夜风暴来临前的宁静,渗人,压迫……
楚王妃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看着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犹如双生子般,手拉着手,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