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道:“主公求贤之名,天下人尽皆知。此人面对精锐军兵,还敢在城下大放阙词,想来不是疯子就是能人。寻常百姓可没这胆子...喔,不若前往一观,若有真本事,自可募入军中,也算为白马添一份力量。若是疯子,杀了便是。”
言罢摆了摆手,喝道:“前面带路!”
...
西城之下,王宿静立。
天上的日头炙烤大地,热气从地面上蒸腾起来,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蒸笼,似乎要把人蒸熟。不过王宿非是普通寻常人物。他虽还未完全达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但这样的天气,却无法给他造成任何影响。
此时,城头上,于禁已然到了。
“校尉!”众兵卒立刻行礼。
于禁还了一礼,眼角瞟了瞟城下王宿,对那兵头道:“就是此人?”
“正是此人!”兵头肃立,一动不动,道:“此人口出狂言,我等原本不信。不过为防疏漏,只能请校尉亲自前来。”
于禁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白马既已戒严,不论何人,只要没有本校尉手令,谁都不能例外。但此人如果是个豪杰,不分青红皂白将其赶走,却又会使得主公的名望受损,更是增添敌手。尔等谨记军令,又不迂腐死板,很好!”
言罢,这才转身面向城下,半个身子从女墙后显露出来,沉声道:“你要投军?”
“正是!”王宿见此人盔甲俱全,腰悬长剑,背挂披风,就知道正主来了,于是道:“我素来仰慕曹公,这次战事将起,得闻于禁将军镇守白马,便奔此而来!请快快放下吊篮,让我上去!”
于禁按剑而立,觉得此人端端是胆大包天。
这里是白马,已经军事戒严。竟然还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似乎完全无视军威,言语间条理井然,又理所当然,好似进城跟玩似的。
他念头一转,不由笑了起来:“我看你也不像是得了疯病,也罢,就让你进城,免得你说我一营兵马怕了你,堕了我军威风!”
然后又道:“城门不能打开,你既狂言本事了得,可需吊篮相助?”
于禁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何须吊篮?”王宿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哈哈一笑:“这区区两丈余的城墙,我抬步便能上来。只是我日后定与于将军同僚,总要给将军留些脸面,所以之前才出言索要吊篮。既然将军已经允许,那就不需要了。”
言罢,却只见王宿抬步蹬地,轰然一声炸响,还未等城头众兵卒回过神来,已然就到了于禁面前!
再看那城下,因为承受巨力,地面一小片裂开好似一张蛛网,正中心却只有个浅浅的脚印!
其实依王宿的本领,要上两丈多高的城墙,再是简单不过,也根本没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声势。
他如今武道五重,刚柔之境早已圆满,力量能收能放,放则声势浩大,收则悄然无声,再加上从白海禅那里得来的七星拳,其中还有一套七星步。运转七星步法,更能身轻如燕,行走飞跃,几近无声!
眼下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更直观的展现武力,体现出自己的价值罢了。
于禁瞳孔双双一缩,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王宿,虽没后退半步,却也悄然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然后脸色一变,大笑起来:“好本事!果然好本事!”
王宿笑了笑,拱手道:“若无本事,我有何脸面大放阙词?也不敢前来投军。”
于禁见王宿规规矩矩,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暗暗松了口气。
只看王宿刚才那一跃,于禁就知道不是对手。他自己虽然也非同等闲,要一跃两丈高倒也做得到,却及不上王宿刚才表现出来的速度和力量,因此暗道自己失策,心里有些后悔,一边就暗暗堤防。
如今看来,这人应该没有二心。
否则就刚才那一下,趁他于禁疏于防备,一举将其擒拿,也是反掌之间。若是袁绍奸细,白马立刻就要****。
心中凉意稍去,又不由有些激动起来。
此人既是投军,果真是白马之福。看他本事,纵横天下倒也不是信口雌黄。有此人在军中,就相当于有了一根定海针,这白马的防御强度,立刻就要拔高,这是大好事!
当下状作懊恼,一拍额头道:“将如此猛士拒之门外,我于某人也算是开了先例了,哈哈哈...壮士高姓大名?祖籍何处?”
说着,把住王宿手臂,便往城下而走。
只留下背后一干兵卒惊叹连连,议论纷纷。
“这是在打听底细呀...”王宿心里明了,道:“我叫王宿,字寻道。冀州常山人,年幼时随师傅在深山中习武,前段时间才艺成下山。”
“哦!”于禁闻言点了点头,笑眯眯的:“不知尊师何人?能教出你这般俊杰,定不是无名无姓之人!”
王宿心头一转,摇头笑笑:“我师名白仙,字海禅,常年隐居太行山中,想来是不为人知的。”说着话,心里暗暗跟造化仙王道了声毫无诚意的抱歉,借用了一下他化身的名讳。
“白仙白海禅...”于禁细细一想,摇了摇头:“定是隐士高人,我倒是孤陋寡闻,不曾知晓。”
然后话音一转,道:“王兄弟既然是河北人,为何不去投奔袁绍?”说着露出一脸歉意:“还请王兄弟莫怪,我这人直言惯了。”
王宿淡笑摇头:“这没什么。将军作为一营主将,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再者将军便是不问,我也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