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谁欺负了张大小姐?”
我嬉皮笑脸的,想藉此冲淡紧张的气氛。张爱平瞪着我,眼里竟有泪影。
张爱平冷笑一声:“除了你蔡大帅哥有这个能耐,谁敢欺负我?”
蔡有生走到门边,听了这话,站住不动。
我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欺负了你?和你还没说上三句话的。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陪着笑脸。
张爱平把便笺纸猛地晃到我面前,指着她的名字道:“我就配掉在这个地方啊?”
我一惊。糟了,没想到这个细节竟激发张爱平的妒意。其实名字的先后有什么区别,都是我要请的人啊。
“小张,你误会了。”
张爱平扔了便笺纸,捂着耳朵嚷道:“我不听,不听,你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样损我。嫌我不好,你请我干什么?”
张爱平还是个任性的女孩子哪,我大窘。这时门外探进几个好事者的脑袋。我怕影响不好,低喝一声:“张爱平,你不要太过份了。”
张爱平一听,气得差点跳起来。她的脸涨得通红,手微微发抖,忽然溜见桌上的杯子,猛地抓起,狠狠地扔了。
张爱平气恼之中,没了准头,那杯子不偏不倚地砸在蔡有生身上。张有生立即发出惨叫。
蔡有生单衣薄裳,那杯开水很烫,大杯的水泼上蔡有生的身子,后果可想而知。
李玉英急忙跑过去,掀起蔡有生的裤腿,,被开水烫过的地方又红又肿。
我一看大急。忙喊:“大刘,快把蔡有生送到卫生所去。”
每次发工资,都有保安在办公楼值勤。大刘听到蔡有生的叫声就冲进来了,不由分说背上蔡有生,冲了出去。
张爱平瞬时也愣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捂着脸跑出人事部。
张爱平撞祸了!
我有些自责。要是我不吼她,也许张爱平不会那么生气,这祸事也就不会发生。
我对李玉英说:“去安慰安慰小张吧,我到卫生所去。”
我知道这个时间我去安慰张爱平最合适,但是我又有点不敢见她,这事因我而起,我怎么劝导?
我赶到卫生所,看到医生正为蔡有生清洗。蔡有生呲牙咧嘴,不过还有男子汉的风度,没有叫唤。大刘无声地摇着头。
一会儿何桂花也赶来了,望着我艰涩地笑笑。何桂花的肚子明显地隆起了,六七个月的身孕,腿脚似乎没有那么灵便。
看到何桂花也来了,大刘对我说:“老大,我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医生说过,幸亏那开水不是很烫,要不蔡有生的伤就不是这个样子。我暗暗吁口气,这得益于那个不锈钢杯子,要不是导热快,估计温度会高出很多。
医生在蔡有生的伤处敷了药,问我要不要挂点滴。蔡有生说不用了,我知道蔡有生怕这事因我而起,多花了钱,刘天祥那儿不好交代。但是刘天祥爱惜员工,根本不在乎这十几块钱的费用。
“挂吧,治伤为主。”
何桂花看这个情形,知道无大碍,松了口气,在大排椅上坐下来。
蔡有生挂上点滴,也坐到排椅上。我坐到蔡有生旁边,轻声问道:“还很疼吗?”
蔡有生摇摇头:“好多了,不过估计三两天不能干活。”
蔡有生心疼钱。休息一天,就没了五十元的全勤,如果缺工三天,要丢一百多元。
我笑道:“你放心,安心休息吧,我给你报工伤。”
蔡有生瞪大眼:“这也算工伤?”
严格地说,这不是工伤,这种工伤就是老板掏钱。但我知道张爱平不是故意的,刘天祥又是惜花爱花的人,他不会因张爱平的无心之过去处罚她,但是蔡有生确实没有一点过错。这钱张爱平不掏,当然只有刘天祥掏了。
我点点头:“特殊的工伤。”
何桂花吃吃地笑了,瞅着我说:“兄弟为一个情字,让你有生哥受伤,到头来你又充了一回好人,你真的挺有本事的。”
我瞪着何桂花。这是什么话?
蔡有生很钦佩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