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西帝国的另一个武将忙转头过来看,我看他很急的样子,于是我退开,把我的位置让给他。
“是啊是啊!”
“破了破了!”
“这可怎么办呢?”
兄弟们一边围着起哄,一边把手里的黑色颜料涂在后来那个武将的银色盔甲上。
其中最大最粗那条线是莫亚画的,海尔特就上下左右到处乱涂……杰克这小子是最象我的一个,他在别人的盔甲上写字——我爱xx!
坦西帝国的俩个大臣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看我们一涌上去再退下来就剩下这俩个手忙脚乱,欲哭无泪的家伙……于是对看一眼,走到我们前面,不肯再与我们并肩而行。
我带着兄弟们继续前进,要趁着我们的威慑力还没消退之前撇下另俩位。
但坦西帝国的人和我们拉开了五步以上的距离,而且打死都不让我们靠近。他们一定是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但是……这样就真的安全了吗?
再让你们见识一下俺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哼!
这俩个人边走边回头看,我们走慢他们就走慢,我们走快他们就走快。
我笑笑,招呼着兄弟们,四个人的头凑到一起,开始“唧唧咕咕”的商量起来。一边小声商量,一边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对他们阴阴一笑……吓得俩人草木皆兵,更加紧张。
其实这种小伎俩,每个在市井之中长大的人都清楚。成群结队的小孩疯在一起,对付别人的手法虽然可以说是层出不穷,但道理都是一样,不外呼孤立,欺骗。恐吓。
可这些花样,就不是重门巨锁,高墙深院中长大的贵族可以看破的。他们在会走的时候玩的是金银玩具。会跑的时候学的是诗歌官话,刚会跳就开始追求权色美食……今天的菲谢特够狡猾吧?可那都是在一次次上当受骗中学乖的。当初他不也是一只傻鸟吗!更何况是这些草包?
但是要把这些伎俩用好。不仅需要几个人在语言,表情,神态上全身心的投入,无间的配合更是重要。
比如说现在,这俩人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回头张望时脚步凌乱不堪。
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往往是最难熬的,更别说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暴风雨。
快进花园了。花园边上是一排翠绿色的植物,它们用细嫩的枝条组成一道低矮的篱笆把花园围在里面。我低声告诉兄弟们行动的步骤,兄弟们非常配合的“哦——”了一声。
我们四个人的脚步放缓,眼睛死死盯着这俩个人,阴风笼罩,杀气弥漫。
这俩家伙不敢大意,转过身来开始倒退着走,我们之间的情形就象捕食者与被捕食者。
大概是看到我们还没有跟上,已经有一个夏洛特公主的侍女远远的从花园里向我们走来。
时间紧迫啊!
“五……四……三……”我用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慢慢数着,兄弟们开始随着我的声音迈着脚步。一个个眼冒绿光,呲牙裂嘴,做饿虎捕食状……而那俩个被吓破胆的蠢胆也跟着我倒数的节奏倒退着。
“二……一!”
张牙舞爪的四个人同时纵身一跳!
俩个蠢蛋冷汗横流。跟着向后一跳!
“噼里啪啦”
只知道注意我们,却忘记自己退到那里的俩个蠢蛋——往后一跳压塌了篱笆!
“啊——”我们齐声惊呼,“你们惨了——”
我走过他们身边,夸奖他们,“有胆色!光明神族的东西你们都敢弄坏!”说完昂首阔步,走进花园。
莫亚跟在我后面,他是个老实人,好心提醒他们说,“夏洛特公主的侍女来了!”
海尔特走在第三个。对着他们大叹了一口气,“永别。你们会被神殿砍头……”
杰克走最后,给他们出主意。“还不快扶起来……用东西绑好!千万别被发现!”
可惜玛法没来,他要是来了一定会说,“快呀快呀!没东西绑?撕衣服啊!”
现在看来用什么东西绑要靠他们自己领悟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完成就任务,在花园测试结束前那四个人可能不会出现了。
“科恩总督,”一个侍女走过来问我,“其他俩国的大臣在那里?”
“他们都说自己的仪容不整,要整理一下再来,”我笑着回答,“您是来给我们带路的吗?那我们先走吧,他们还在忙。”
“好的,”侍女说,“这边走。”
我们被带到花园中一个水谢上,水谢中间的一张石桌放着那个大花瓶。
在花园深处,菲谢特,勒图还有里贝拉,三个人都跟在夏洛特公主身边,看着夏洛特公主在花丛中挑选插花所需要的材料。夏洛特公主一边挑选,一边问着各种问题。隔得远,听不到她们在谈什么,但在夏洛特轻描淡写的问话下,三个人的神态都不怎么轻松。
看来她们还得挑一阵,我们就站着等。
夏洛特公主终于选好了材料,几个人从小径上走了回来。在夏洛特踏上水谢的那一瞬间,我有感觉到她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
和我想得不一样,她并没有问其他人为什么没来,而是让侍女把装着各种材料的篮子也放在石桌上,准备插花。
“各位,难得今天的花这么好,”夏洛特公主站到石桌旁边,“不如大家一起将这瓶花完成,花园里所有的花任由各位选择。”
“当然好!”勒图王子抢先说,“请夏洛特公主先插第一支。”
夏洛特公主一笑,侍女已经将几盆颜色各异的花放在桌上。
“先说好,不管你们用什么花,怎么插,”夏洛特公主先往花盆里放了几根形态各异的枝条草叶,花还未插一朵。却已经把花瓶装点得古朴自然,“都要说出寓意来,不然就算输。或输或赢。我自有相应的赏罚。”
“每次插花,我都有个小习惯。第一支放下去的必是这种单色花。”夏洛特公主拿起一把金色剪刀,选了一支白径红瓣细芯的花,“好了,里贝拉王子,到你了。”
“遵命!遵命……”里贝拉王子接着剪刀,这才发现应该在身边的人不见了,“我想去花园里找找合适的材料!”
“请便。”
里贝拉王子拿着剪刀在花园里上窜下跳,东跑跑。西跑跑,终于在所有人都快失去耐心之前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到水谢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有点紧张,“我回来晚了吗?”
“没有,请开始吧!”
为什么夏洛特公主对这个白痴的态度这么好呢?
“这个……不好!这个……也不好!”里贝拉王子把怀里的花草堆放到桌子上,一朵朵一根根的来选,“这个……这个……不好!不好!”
“啊!就是这个!”里贝拉王子大叫一声,“好了!”
一颗低矮,肥厚,形状奇怪的草被里贝拉王子插在花瓶里……本来夏洛特公主那支花的花茎细长,花瓣挺拔。而且并未全部开放,整支花还有一种一支独秀的意境。接着插的话,不论是主干还是旁支。都必须注意俩者之间的空间填补,颜色的差异,以及风格上的统一。
现在却给这笨蛋插上这一支几乎是“趴”在花瓶边的阔叶草,所有意境啊,风格啊,全给破坏完了……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一般人绝对插不出这么难看的东西来……白痴到这种程度,不知道他苦练了多少年!
“里贝拉王子,”夏洛特公主居然不动声色的问他,“请向大家解释。你为什么这样插呢?有什么寓意?”
“这个……这个……”里贝拉王子头上冒汗,说话很艰难。“不是说……鲜花需要……要绿叶衬……衬托吗!夏洛特公主的插花寓意深远,鄙人那敢争锋?只愿做这花下绿草。永远衬托夏洛特公主的仁慈与美丽!”
我强忍着不笑,真的很辛苦。不听他的话还没感觉,听着他的话,再看看那片阔叶草,他们俩还真象!
“一瓶插花,不用如此在意,”夏洛特公主转头对勒图王子说,“到你。”
“遵命,吾神。”勒图王子拿起剪刀,“我想多插几支。”
“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