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把薛伯涛的心吓得咚的一跳,顾不得再和康文讲条件,急急道:“康总管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事已至此,姜核又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了。
康文问师爷讨了笔墨,交给两人。
有那机灵的群众便喊:“不会要和解了吧?”
有些人便喊:“怎么不判?不是现拿了贼么?”
可不是只有现代才有仇富心里的,古代仇急心理比现代更严重,要不然怎么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呢。佃户们不见得能吃饱,地主们可是天天有鱼有肉的。难得见人模狗样高高在上的桂花楼东家被人捉赃,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场面,哪能轻易放过?
李翔朝康文瞄了一眼,那意思,你要不手脚快点,我也控制不住场面了。
刚才康文在他耳边道,若是他肯了结这件事,乐思齐一定在韦公子面前为他美言,把他引荐给韦公子。
这个条件可万分诱人,若是能得了韦公子的青眼,以后可就有机会成为韦大人的门生了。以韦大公的权力声望,只要贴上他的标签,升官是迟早的事。最不济,也能挪到一个富裕的县去当县令,不用在这里苦捱。
所以,他才会由着康文与薛姜两人咬耳朵。
门外的人不知缘由,自然起哄,这么多人,真个要闹事,县里就这么几个衙役,哪能抵挡得了?
康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两位也看到了,县尊大人在催呢,要是再不快点,到时我可也救不得你们了。”
哪个月没有进献钱财给李翔?这时他却当不认识他们的样子,由一开始的不认帐,到现在全由着康文长袖善舞,虽然不知康文跟他说了什么,薛姜两人的心也凉了。这位县太爷,实实在在是过河拆桥的人物。
匆匆写完保证书,按了手印,签上大名,康文吹了吹,墨迹还没干就揣进怀里。
他走到案前,恭恭敬敬朝县尊大人跪了下去,朗声道:“青天大老爷明鉴,薛老板和姜老板昨晚上喝醉酒了,才会无意间闯到韦公子的住处,被韦公子抓住。韦公子初来咋到,不认识两位老板,因而着人送官究办。可不是有意与两位老板为难。
“待到天亮,小的听说了,禀告了东家,东家才知发生误会。因此上,让小的赶过来向青天大老爷求个恩典,对两位喝醉了酒的老板网开一面。”
说得十分轻松,一切都是误会。他的东家乐思齐事先是不知情的,要是知情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这不,刚刚听说,忙让他过来求情。
群众大哗,公堂外一时嘈杂异常。
李翔连着拍了五六下惊堂木声音才渐渐小了下来。
薛伯涛和姜核也在案前跪下,连称:“冤枉”,道:“青天大老爷,实是昨晚上喝醉了,要不然哪里会走错道看错门,还请青天大老爷谅情。”说着磕了几个头。
好像他们不小心走错到韦哲的居处去,惹得韦哲大怒,才借口他们是贼,让李翔严办的。
李翔认真听完,让书吏把写好的口供拿给两人画押。这件事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薛伯涛心下骇然,望向康文的眼睛便带着几分敬畏。
可是围观的群众却不干了,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不知怎么滴,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飞了进来,有一块还砸中姜核,把他的额头砸得头破血流。
衙役们忙持水火棍赶人,连吓带唬把人赶离大门,合力把大门关上。
李翔一下公堂忙请康文去后堂:“如果康总管方便,请在这儿用了便饭。”
康文逊谢道:“岂敢,还请李大人到景福楼用餐。”
薛伯涛犹豫了一下,道:“康总管,乐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却明白,以后同行恐怕会推举乐思齐为新会长了。就算县尊大人没有判他的罪,这作贼之名怕是也洗刷不清了。行业协会怎么会选一个名声扫地的人当会长?乐思齐这是一箭双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