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哼了一声,喝令衙役:“还不快扶公子回衙。”
衙役应了一声,下巴有一颗痣的衙役伙同交好的一个同伴,上前一左一右挟起李朝,道:“公子请回。”
李朝莫名其妙,挣扎道:“父亲!孩儿有话说。”
李翔理也不理,一径走到乐思齐等人面前,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邱老四见李县令一来便约束自己的儿子,翻案大有可能,忙道:“大人救命。”
李翔盯着乐思齐,从头瞧到脚,又从脚瞧到头,心想,果然美貌,难怪朝儿神魂颠倒。
一个男人,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瞧实在失礼,何况他是县尊大人?若不是他黑着一张脸,围观群众怕是以为他对乐思齐有非分之想了。
乐思齐见他来意不善,裣衽为礼,道:“民女见过青天大老爷。我等合力捉了一伙强人,正要去衙门打鼓鸣冤,幸好在这儿遇到青天大老爷,还请交接了强人,我等也好少一番责任。”
范阳与纪刚上前作揖:“拜见世伯。”
李翔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范阳抢着把经过说了,指着邱老四道:“此人强抢民女,我等亲眼所见。”
纪刚也道:“我们愿为人证。”
李翔脸色稍霁了些,道:“你们不在学堂上学,怎么到处乱跑。”
范阳道:“先生病了,放我们的假。适才与李贤弟在这里就着烤地瓜谈论诗文,十分畅快,不曾想遇上邱老四,扰了我等的兴致。”
儿子如果告假与好友谈论诗文的话,倒还可以原谅。他转头望向陈秀才。
陈秀才也没料到范阳纪刚在场,一时十分尴尬。
李朝挣扎不开两个衙役,只好威逼。衙役一向家传,李公子虽然不能开除他们,但给他们穿穿小鞋还是可以的,加上清风帮忙,终于挣脱开来,追过来道:“父亲,孩儿也是人证。”
李翔回头瞪了他一眼,倒没再让人捉住他,于是带了一干人犯回衙去了。
天色已晚,县尊大老爷晚上一般不升堂,只好把邱老四拘在大牢,其余人等回家,明早再来听审。
邱老四又惊又怒,他一向在镇上横行无忌,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抗议声中被押进大牢,那下巴有痣的衙役瞧着没人注意,也悄悄进了大牢。
李朝等三人在衙门口与乐思齐道别,范阳又提醒道:“姑娘晚上还须小心,保不齐贼人势大,晚上做些不利于姑娘的事。”
邱老四虽然被押,手底下的喽罗却是自由的。他能在镇上横行,手底下极有可能有一些有头脑的帮手,或者喽罗们为老大报仇,趁夜找乐思齐寻仇也有可能。
乐思齐道了谢,和韩先、陈西、山子一起回小院。
陈西想着范阳的话,胆战心惊道:“我们还是连夜回山里去吧。”
乐思齐白了他一眼,道:“你回去吧,我和韩大哥明天还得去衙门听审呢。”
山子小声道:“今晚要是回去,明天赶不及到衙门了。”
想着县尊大老爷没有为难他们,他倒不怎么怕了。
回了小院,胡乱吃了饭,韩先道:“我们都是男人,怎么着还不碍事。乐姑娘不如到别处借宿一晚。”
乐思齐自然不肯,几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妥善方法。最后乐思齐一捶定音道:“我就在原来的房间住,后果自负。你们不用担心。”
还等着你嫁给我做老婆呢,不担心行吗?陈西和山子见乐思齐转身回自己屋去,腹诽着也歇下了。这一晚,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翻身起来。
乐思齐倒是一夜好睡。
第二天全镇居民几乎全部出动,旁听县尊大老爷宣判邱老四强抢民女案。至于案件受害者地瓜西施已是名声在外。
见她到来,男女老幼都向她亲切打招呼。有那受邱老四欺负恐吓过的,对她更是感激莫名。一个肩头打了补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人堆里闪出来,对着乐思齐就跪下,把乐思齐吓了一跳。
她到这个时代,还没适应下跪这个礼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