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无垢笑着将冰球抢过去：“我们无所不能的无尘师兄居然让这么个小小的冰球给吓住了，喂，我们是不是……”

无尘眸底闪过一丝凝重，他肃然打断无垢的话，将之前在山下说过的话又重复说了一遍，直到无垢保证记得这些话，又让他重复了一遍。

无垢嘴上说知道了，其实心里很不以为然。刚才那会，确实有极为阴寒的气息盯着他们，他也很配合的跟师兄演了这么一出，不过，他打从心里面，就不认为这些妖灵能玩出什么花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显得苍白。

他刚开始是这样认为的，可当他看到无数具同门弟子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地上，兵器散落在地，残破不堪，清冷的光没有一丝暖意，有两个还是平日里经常打招呼的师弟，回想前些日子他们随师傅启程时，他心中的羡慕、嫉妒。

此时，梦想当中的花环成了残忍的刀锋，残酷而现实。

无垢终于意识到，战争不仅意味着花环和荣誉，随着而来更多的是冷酷的死亡。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必须承认这一点。

他虽然急切的想要立功，想像父亲证明，可他也不是骄矜愚鲁之辈。但是，就算这场战斗比想象地更加残酷，他也有信心，能够做到最好。他决不像父亲口中说的那般软弱无能，母亲是慈母，但他无垢绝不是败儿。

无尘似乎注意到无垢波动的情绪，他唇角牵起笑意，向无垢点了点头，目光中都是嘉许鼓励之色。无尘的目光柔柔地，暖暖地，总是能够抚慰人心。

两个师兄弟相对而笑，消失在茫茫地树林当中。

浓浓地雾，伴随着潮湿的气味，整个人都感觉重了几分，太阳的光芒似连着浓雾也透不过去，到处透着重重地阴霾之气，让人十分的不舒服，粗大的藤蔓摔在地上，半截都已经腐烂，树叶散落满地，不少从半截而断的树木，静静地呆立着哭泣。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看模样已经死去了多时，干涸的鲜血染在腐叶之上，成了红褐色的深色，“呱呱。”几只乌鸦来回盘旋，在树林之中飞翔，带来死亡的气息。

这里一片狼藉，显然曾经是一处战场，战况并不激烈，却很残酷，地上的尸体纷纷身首异处，断肢残骸，更显得这处透不过阳光的地方，在灯笼草的映照下阴气森森，其中也有仙门弟子的尸体。

古玉璃闻着难闻的气味，看到这种场景，胃部一阵翻滚。

李扬似乎早看惯了，他检查了一下残尸，眉毛都不抬一下，略带嘲讽的语气：“不愧是终结者四淮真人，手段这般狠辣。”这里阴郁潮湿，地下全部都是腐叶，荆棘丛生。

这里已经到了玉怀山半山腰，算是妖皇宫侍卫控制的区域，这些尸体充分说明了现在的状况，恐怕四淮真人已经带人杀进妖灵的大营去，这个疯婆子，这次可害了不少仙门弟子。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李扬望向黑衣蒙面人，两个人商量了片刻，李扬不愿冒险要下山再作打算，黑衣蒙面人执意要前进，后来黑衣蒙面人提出一百颗三品灵石的代价，外加一门高深的修行心法，李扬这才同意，这般冒险而为。

古玉璃抱着小咪坐在风筝上，冷眼看着两个人商议。哼，这个李扬还真是会趁火打劫，明明就是借题发挥，不过，她才懒得提醒黑衣蒙面人，现在的她，也是迫切的想要看到姐姐，尽快的回到妖界。

他们又小心的往山上爬了一会，突地，身旁的大树活了，三条树枝向李扬卷了过来，另外数条树枝向黑衣蒙面人卷去。

李扬抓住古玉璃，将匕首横在她脖子上，大声喊：“退下。再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你们的小公主。”匕首上波光一闪，小公主身上不知受了什么禁锢，白光微闪了几下。卷向李阳的三根树枝忽地缩了回去，黑衣蒙面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措不及防之下，他让树枝和粗大的藤蔓卷成了粽子，倒挂在树上，晃悠悠的。

周围的四棵大树全部变化成本体，是妖界的树妖灵，他们看到古玉璃，纷纷喜极而泣，单膝跪地：“公主殿下，您受苦了。”

其中的一只树妖灵看起来年长一些，他看向李扬，怒道：“快放了我族公主。”

李扬把玩着匕首，目光森寒的扫过这些树妖灵，明显一副不受威胁的模样，李扬道：“要想放了你家公主也容易，将你们大公主叫出来，我们还可以好好谈谈，不过，要是你们这些喽啰，就趁早滚回去。”

“你……”年长的树妖灵愤怒的瞪着李扬，就要上前。

站在年长的树妖灵之后的一个少年，眉眼英挺，神色沉着，是万木族族长的儿子，他拉住年长的树妖灵，越众而出，看着李扬和颜悦色道：“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李扬生长在人界，自幼更是生活在那样封闭的地方，后来闯荡着求生活，说实在的，也从来没有跟妖灵打过交道，只是偶尔从老板的只言片语间，知晓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人类商人和妖灵做买卖，但是因为三大仙门的监视，这全部都是私下里的交易，并且数量极少。

这算他第一次跟妖灵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