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天保旁边的林云见了,自然不会坐视呼天保被大锤砍中,一个纵身直接撞在了呼天保的身上,两人同时在地上一滚,总算是躲过了牛宏这一击。
这招懒驴打滚,却是和之前王涛躲闪有异曲同工之妙。看得在后面休息的王涛也是一脸苦笑,没想到这个牛宏竟然如此厉害,如果自己不是双手负伤无力作战,定要上前相助,可现在他也只能是在一旁作壁上观了。
铛铛铛!一连串撞击声响起,牛宏与林云、呼天保战作了一块。刚刚虽然躲过了牛宏的杀招,但林云和呼天保两人比起牛宏还是相差太多了,面对已经杀红眼了的牛宏,林云、呼天保两人也只有招架之力。而在一旁的王涛看得心里发急,可几次努力想要站起身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是上前帮忙了。
只可惜俩人的本事比起牛宏来相差得更多,根本不是对手。这时,呼天保突然跃起,向下一砸,试图利用身体的惯性发挥巨大的力道将对方击败。牛宏眼睛一瞥,倒也无心与他拼命对锤,看到对方中门洞开,便飞起一脚,直接便踢中了还在空中的呼天保。呼天保中了这一脚,立刻便倒飞了出去,眼看便要撞上宫殿内的一根立柱,这要是撞上了,光看这个力道,呼天保就算是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胡天保!”王涛等人都是不由得惊呼起来,可他们却是根本无力去援救呼天保,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呼天保朝着那立柱撞上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的角落闪过,正好挡在了呼天保与立柱中间。呼天保直接装在了那个黑影身上,有这么一个缓冲,呼天保倒也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刚刚牛宏踢在呼天保身上的力道,却是全部由那黑影承受了,立刻便喷出了一口鲜血。
眼看呼天保得救了,王涛等人都是松了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牛宏的双目却是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那黑影,眼中闪烁着凶光,怒喝道:“张通判,竟然是你!”
那在关键时刻救了呼天保一命的黑影,正是张通判,此刻张通判的脸色可好不到哪里去,嘴角挂着一丝血渍,脸色惨白,显然刚刚为了救呼天保,张通判受了不小的伤。
低头看了一眼呼天保,虽然脸色同样有些苍白,但看样子应该是没受多大的伤,张通判也是松了口气,随即抬起头,一脸苦笑地看着牛宏,说道:“牛宏将军,是我。”
看到张通判,牛宏终于是明白了一切,就算是侍卫军有援军,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行踪抓得这么准,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
之前牛宏还以为张通判是不敢背叛陛下,可本来应该已经逃回陛下身边的张通判,却是出现在了这后殿,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是张通判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了对方。
想到这里,牛宏心里对张通判的恨意就充斥了心胸,恨不得一锤就把张通判给砍了。当即牛宏便反手一锤,将继续挡在自己面前的呼天保也是直接劈开,大步流星就朝着张通判冲过去。
看着牛宏一脸煞气地朝着自己杀过来,张通判的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牛宏想要做什么,张通判又岂会不知,若是现在丢下呼天保,张通判或许还能逃得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张通判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竟然咬着牙,硬挺着,就这么抱转身就跑。只可惜他一个文人,就算练过几天,却如何能够跑得了?转眼就被牛宏给追上了。
只见牛宏手中寒光一闪,那大锤立刻便逼到了张通判的脖子上,锋利的锤子上的钉刃已经在张通判颈脖的皮肤上割开了一道口子,只要牛宏再多用一分力,保管就能割破张通判的咽喉。
不过牛宏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怒气冲冲地喝问道:“张通判。张家世代都是宋臣,你身为宋臣之后,久食宋禄,陛下也对你信任有加,为何要做出这种背叛大宋的勾当?”
被牛宏的大锤制住,张通判自然是不敢动弹了,而听到牛宏的质问后,张通判却是不由得苦笑起来,说道:“牛宏将军。我当年之所以会肯答应协助陛下,一不是图名,二不是图利,他赵构如何,对我来说,也只是个笑话而已。这两年来,信王军占领之地在信王殿下的治理下,百姓是安居乐业,这又有什么不好?在我看来,信王殿下比起陛下,更有资格掌管天下。如果不是为了……”说到这里,张通判却是停顿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对于当年张通判是如何投靠到陛下这边的,牛宏却是一点也不清楚,现在看来,这其中倒是另有隐情。不过牛宏却是不会去管那么多,他的手腕一翻,张通判脖子上的血口又是再加大了一分,鲜血已经开始不停地流了出来。牛宏说道:“你这背主之人,任你如何狡辩,也掩饰不了你背主的事实。今日,我便代陛下,除去你这忘恩负义之徒。”
张通判的脸上惨然一笑,自从牛宏的大锤压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张通判却是没有半点悔意。就算是一切都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逃到后殿来通风报信,还是会在呼天保生命垂危之时出手相救,还是会带着呼天保一块逃命。如果说张通判真有什么后悔的事情的话,那他唯一后悔的,就当年为何没有能够不畏死亡和家族的安危,与英宣抗争而出手助她一臂之力。
感受着脖子上的锤刃开始蠢蠢欲动,张通判也是慢慢闭上了眼睛,头也是渐渐抬了起来:“或许,自从当年我选择对你弃之不理之后,就注定了我要为你还债吧。”张通判此刻的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最奇怪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张通判竟然连半点恐惧都没有。只要能够救下她,那自己就算是死,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通判引颈就戮,倒是让牛宏犹豫了一下,不过一想起自己的这次任务,就因为张通判的缘故而完全失败,连带着自己和身后的那八千将士全军覆没,牛宏的心立刻便被恨意给充斥。当即,牛宏便怒吼一声,手中的大锤便直接朝着张通判的脖子上割了下去。
“刀下留人。”眼看着张通判就要死于牛宏的大锤之下,忽然一声呼喝声响起,紧接着,一双洁白如玉的手突然出现在了大锤的长杆上,看似轻柔的一捏,竟然就这么将大锤给拿住了。任凭牛宏如何用力,那大锤在这双洁白如玉的手中竟然不得动弹半分。
牛宏满脸惊愕地看着这双手的主人,是个身穿黑色长袍,长相却是极为普通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牛宏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将军,抱歉,在下职责所在,却不容许你再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人。”
在江陵城南的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内,往日无人问津的破庙,如今却是布满了人马。范宗尹和秦桧两人一脸急切地站在庙门口,不停地朝着庙内望去。此时,在庙内,却是多出了一个老大的黑洞,洞口周围虽然是插满了火把,可洞内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秦大人。”范宗尹平时的冷静也是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着急地看着那洞口,拉住了身边秦桧的胳膊,问道:“怎么还没有来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派兵马前去接应啊?”
虽然秦桧也是一样的着急,但还是安慰范宗尹,说道:“范兄。莫要着急。这次的计划十分完美,又有牛宏将军这样强大的将领,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我们再等等吧。就算是从宫内出来,也要一定的时间啊。不急!不急!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秦桧的安慰多少起了一些作用,范宗尹只有沉住气,转而又是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再派几个人去江陵那边查探一下,看看有什么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