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九内心沉重地慢慢走回军营,一路上看到的俄国和传说之中的俄国大相径庭,他们衣着华美住在漂亮的大房子之中,说明他们曾经的富裕。却面黄肌肉依靠在门口晒着太阳,或者抱着酒瓶子醉倒在街头,说明他们现在正忍受着疾苦。是什么让他们从富裕变成贫穷,从强大的沙皇俄国变成贫弱的各国干涉军都可以进入的国家了呢?
走进军营之后大家纷纷对赵阿九伸出大拇指说:“排长,你真行,你都出去一个时辰了,干了几炮?”
“滚蛋!”赵阿九躺在自己的行军铺上,事实上在俄国看到的一切,让他对俄国有了重新的定义,一个饥饿的国家,一个破败的城市,一场内战将原本世界第一陆军大国达成了现在这样。
内战,内战,中国何尝没有内战呢?如果中国的内战持续下去,是不是甚至连现在的俄国也不如呢?
他盯着营帐上的绿色帆布,陷入思考之中。
中国干涉军士兵们的营帐由三层组成,最外层是油布,最里层是蚊帐。关于蚊帐的使用,大家起初都非常反对,尤其是后勤部的,毕竟增加一份蚊帐增加了一份后勤压力。但是曾经在伏尔加河畔生活过的俄裔中国士兵说:“你们不知道草原上蚊子的凶狠,到了六月份,几个文字可以炒一盘菜了。”
曾经在草原上有生活经验的第三师更是全体要求必须配备两层蚊帐,否则实在难以忍受草原上硕大的蚊子的叮咬。于是这营长就成了三层,有的甚至是四层。幸好现在是四月份,蚊子还没复活,但是一些虫子已经爬出来了。乌法位于鞑靼草原北边,周边全都是绿色的森林湖泊草原,远远地看上去青葱一片。
王茂如交代完手下之后就看着电报,关于巴黎和谈的。关于国内形势的,关于家里的,关于孩子的。这是他的小乐趣了,二十几岁的时候,没想过孩子的事儿。那时候以为自己就是太阳,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是如今,他忽然觉得人生不一定是一个人的事儿,而是一群人的热闹,就像是他的几个小孩一样。男人的爱不一定说出来,但是却时时关注,为此他特批让在家三夫人玉琢给他发电,专门关注孩子的情况。
什么宗鼎又欺负邻居家的小孩了,被玉琢打得屁股开花,什么宗孚跟管家开始学下象棋了。这些消息让他乐此不疲。当然,最揪心的是长夫人乌兰图雅的孩子,自己家的老四宗欧生病,患了绞肠痧,幸亏王茂如一直以来给家里配两个医生。一个中医一个西医,都是医术高明的人,才将这绞肠痧治好。绞肠痧又名急性阑尾炎,对于西医来说这可能并不算多大的毛病,但是对这个年代,对于连一周岁还不到的小孩。谁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得好。万幸,宗欧被治愈回来了,乌兰图雅感激地差点给那个开刀动手术的俄罗斯犹太裔大夫下跪感谢。
“秀帅,有人在军营外面求见。”副官马良说道
“谁啊?”
“一个俄国女人。”马良想了想,“叫什么还分呢乱七八糟什么什么娜。”
王茂如笑骂道:“什么还分呢,是海芬妮.萨卡琳娜,至于她的全名,太长了,我也记不住,哈哈哈,让她进来吧。”
萨卡琳娜来的时候还撅着小嘴生闷气,却不经意间撩开衬衣上的两颗纽扣,露出半个酥胸气呼呼地说:“王,你的卫兵太没有礼貌了,居然还阻挡我们的见面,难道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利用她的小伎俩勾引着男人啊,王茂如哑然失笑,心说我们什么时候有关系了?便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你好像是很热一样,给你解解渴。”
“你的房子太远了,我走了很久。”
王茂如笑道:“走?你不是骑马进来的吗?”
“那也需要走路啊。”萨卡琳娜撒娇似地说,北方女人并不是不会撒娇,只是不习惯于撒娇,她们更喜欢用爽朗的笑声来感染身边的男性,但是这不能说明她们在撒娇的时候比南方女孩差。萨卡琳娜就是这样的女人,豪爽起来让男人服气,娇媚起来让女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