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丹凤眼一挑,深黑色的瞳孔让人瞧不出情绪,似喜非喜,似怒非怒。他一把接过朱七手上的茶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随后放在唇边尝了一口。
他依旧不语,悠然的走向书桌前,将茶杯放下,最后坐在木椅上,冰冷道:“你该有个故事要与我说说,现下得了空,愿闻其详。”
“是是是,故事,有故事。”朱七知道现在不是装傻充愣的时候,不是不能装傻,而是只能将自己变为猪,你才会是猪,才有扮猪吃老虎的本事。
“说吧。”神君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砚台上润了一下,神色自然的写字。
“若倚梦所言属实,神君以为如何?”朱七站在原地没有动,如此问。
神君毫不停顿:“杀无赦。”
朱七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再问:“若我是女子,神君又以为如何?”
写字的手僵住,神君猛的抬头,眼神忽明忽暗的望着她:“我的看法,能决定你是男是女?”
“不能。”朱七摇头,不觉自己说话有错:“天地阴阳协调,生来便有定数,不是三言两语就可改变的。”
“继续。”神君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没有人愿意用谎言过一辈子。”朱七双膝弯曲,跪在地上,目光坚定的望着他。心底加了一句:但若不说谎,连一辈子都没有。
朱七的意思很明确,不管你怀疑我是女人也好,不怀疑也好。反正假的不会成真,即便她是女子,也不会隐瞒一辈子。
只是,现在还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
“一个做事一人当,我是揍了慕莲,将她揍残了。”朱七从袖口将白莲花掏了出来,托在手上,举上头顶,沉痛道。“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是她欺负我小妹,为了让自己在三百年内尽早完成修炼,竟缠住我小妹的根茎,吸取她的功法,如此行径,与魔族有什么差别,当下一时忍不住便出手。”
“你小妹?”神君瞥向她掌心的白莲问。
“是,她是我小妹,当日初上天庭,我见她瘦弱可怜,十分怜惜,才知她已经修炼两千年未果,后又见慕莲为了私欲,欺凌弱小,便冲动动手了。”朱七信誓旦旦,虽然改动了些许说辞,但也不全是假的,她有胆子做,自然有胆子承认。
“小妹不如慕莲命好,还有仙丹灵药相救,现在安然无事,只可怜我小妹仍旧还是二愣子,口也开不了,除了我再也不识其他人。”朱七将白莲放到地上,用手指戳了戳,为了证明她说的话,白莲蹦蹦哒哒的跳到朱七的肩膀上,用花骨朵抚摸她的脸蛋。
“你所说的,是真的?”神君还是冷着面,让人猜不出他想什么。
“反正是我揍了慕莲,事实就是如此,神君也认为我错了?”朱七反将一军,带着点蛮横不讲理,左右不过是个死。要她向倚梦承认错,是绝不肯能的。
“现在胆子又大了,不怕了?”短短几句话,声音轻扬,神君漫不经心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之事,心中坦荡荡,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古便是如此。”朱七猜不到神君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他想什么,若他要杀便杀,她总会想着法子逃跑。
“你与倚梦认识?”神君又换了彩色的墨,低头认真的描绘,时而抬头望一眼朱七,接着又低头画画。
“不认识,当初压根没瞧到她,估计是被慕莲教唆,才误会了。”朱七膝盖有些疼,却没有揉搓。
“仙露拿去。”忽然一瓶紫色玉瓶丢过来,悬浮在她的前方,神君的嗓音再次回荡房内。
“这不是倚梦特意为你炼制的,要赐给我?”朱七接过玉瓶,心底纳闷,莫非雨过天晴了。
“给她的。”神君看着白莲,轻轻道了一句。
“朱七待妹妹谢过神君。”同样看到白莲在肩上跳来跳去,朱七心中很是满足。
不知不觉,二人之间气氛和谐,算是真正雨过天晴了,神君依旧在画着什么,红色的彩墨像是在描绘一个人的唇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一处,与朱七简单的聊起来。
神君:“起来吧。”
朱七:“谢神君明察。”
神君:“她没有名字吗?”
朱七:“暂无。”
神君:“可有中意的姓氏?”
朱七:“我想让她与我同姓,珠联璧合,就叫朱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