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冉暗自撇嘴,她不傻,知道齐四姐这话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过,心里明白归明白,她面上还是假作不知,不然闹起来,就算被骂的可能是齐四姐,其实她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公婆自不必说,媳妇再好也比不上闺女,人的心偏起来,可不管什么道理。就是齐泰,虽然可能会生他四姐的气,可若是自己针尖对麦芒地闹起来,他估计心里也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见媳妇跟没听到似的,自觉去厨房帮忙了,齐泰暗暗松了口气,喝了口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睨着他四姐说:“你事儿咋恁多!好好操心你自己吧,眼瞅着再过三个多月就考试了,你不好好在家复习,老往娘家跑啥?”
“咋了,兴你拖家带口赖在家里,就不兴我来我亲爹娘家坐坐!”高考落榜是齐四姐心中的痛,齐泰戳她心口,她自然恼火,头脑一热说出的话就有些口不择言。
齐泰被他姐当面揭短,也气得不行,当即就瞪着眼吵了起来。
白晓冉在厨房一边洗菜,一边听着那姐弟俩激烈的争吵声,暗自摇头。昨晚乍一见齐泰,看他眉宇间的浮躁消失了,整个人看上去沉稳了很多,还有今天出门,他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肃穆的气势,跟公公和三个大伯哥很像,她还以为这家伙终于长大了,成熟了。哪成想,齐四姐一句话就将他打回了原型。看来,他成长的只有外在,其实内里,还是那个幼稚又任性、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的齐泰啊!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晓冉被外面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拉回了神,她手都顾不得洗,急匆匆跑出门,却见到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原来,那姐弟俩战况升级,嫌嘴上吵“不过瘾”,竟动起手来。过来吃饭的大伯哥一进门被气得够呛,拿起扫帚一人抽了几下,两人总算是老实了。
“傻站着干啥?去厨房帮忙去!”齐大哥收拾完弟弟妹妹,见妻子闲闲站在一边,一点都没有去厨房帮忙的意思,顿时皱起了眉头,斥道。
齐大嫂看上去也是挺怕丈夫的,脸上写满了不乐意,却不敢说“不去”,拉着脸进了厨房
白晓冉对这个大嫂真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哪来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对自己颐指气使的,让人十分不爽。白晓冉从来不是善茬,别人打心底看不起她,她也不会主动伸上脸让人打。因此,见齐大嫂进了厨房,她叫了声“大嫂”后,也不管人应不应,兀自边做事边跟孙婶儿聊天,权当没有齐大嫂那个人。
齐大嫂见那个靠美色巴上小叔子的村姑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气得不行,可丈夫在客厅,若是闹起来,他恐怕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气没有发出去,她不得劲儿,手上的力道就大了些,摔得盆子“哐哐”响。
孙婶儿跟白晓冉早习惯齐大嫂动不动就摔东西撒气的“习惯”了,半点不受影响,说说笑笑做自己的事。
倒是因为刚刚没有及时帮媳妇说话而心虚气短的齐泰,听到响声就进了厨房,对他大嫂说:“您这哐当哐当干啥呢,不想做就不做,摔坏了东西算谁的?”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手滑了吗?”齐大嫂僵笑着,连忙放轻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