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挺苦的吧?”
苦吗?或许非常苦吧。
一路上担惊受怕,进了鲁王府后又整日战战兢兢地,生怕暴露了身份,又被再抓回去。
可又不算太苦,能吃饱能穿暖,还有王大叔关心爱护着,如今又能性命无忧地待在王爷身边,只待有机会,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不算太苦,至少性命无碍。”
一句话说得周彦煜心疼得紧,他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那个惶惶不安地自己,只是他运气比雀儿要好太多。
周彦煜站起身来,素白的便服如生来的玉兰缓缓展开,雀儿好似站在一颗玉兰树下,一朵朵的盛开着,随风摇曳。
“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周彦煜如誓言般的话一出口,雀儿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喷薄而来。
活了十四年,雀儿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此刻的誓言与之前的承诺相比,似乎有些不同了,之前的承诺出于义,让她感激不尽。而现在的誓言,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意味,他并没有问那家小姐姓甚名谁,没有问她生身父亲官居何职,更没有问她的异母妹妹定了什么样的好人家,却如此笃信自己可以护住她。
良久,雀儿严重的泪光渐渐消散,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王爷。”
周彦煜伸出左手将她扶了起来,“何必如此,护你是为报答你之前的恩情,该我谢你。你我身世差不多,都是没娘的人,以后你也别把我当什么王爷,私下里我们就以朋友身份相处,如此我们都自在些。”
下午的时候,周彦煜就让雀儿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不用过来照看小郡主了。
看护婴儿本就比其他的活计累人,而雀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就会哄孩子了,不过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而已。一晚上都紧绷着神经,直待小郡主沉沉睡去才得以脱身。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迎头就碰见了雪晴。
雪晴问道:“小郡主睡着了?”
雀儿点点头:“已经睡着了。”
“你自己还是个娃娃呢,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也是你跟小郡主有缘,她才如此粘着你。”
雀儿苦笑,她能有什么办法,小郡主嚎得满院子都能听见,又是早产儿,若是不及时宏住,哭坏了她们谁都担当不起。
“小郡主那么点,也不知道??????”雪晴是快要成亲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若是早产又羸弱,可不是要心疼死。
“好在刘太医说小郡主就是弱了一点儿,其他的到没什么,精心养着就是。”
雪晴伸手给她捏捏酸疼的臂膀,“小孩子能闹着呢,我给你揉揉,待会儿去睡一觉去吧。”
雀儿受宠若惊,忙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雪晴不理她,继续揉捏着雀儿的肩膀,“怎的还这么客气?你也不用谢我,就当我是心疼王爷吧。”
雀儿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她又诚心诚意地道了谢,才回到床上蒙头大睡。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黑透了。
高门大户跟老百姓家并不一样,老百姓们要趁着日头出外劳作或经商所以日落后才息,而世族豪门整日无事可做,所以就早早吃晚膳,到了夜晚或红袖添香或出没于勾栏妓院,好不快活。
是以,雀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其他人都已经吃完晚膳了。
“你可真能睡,快睡了四个时辰了吧。”雪涧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快起来,王爷赏了你两道菜,听说你还没醒,就不让我们叫醒你,等你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
说完,又愤愤不平:“锦砚哥也是的,我们向来都是一同吃的,你睡着没醒,我不过是尝几口罢了,还威胁我说我要是偷吃就告诉王爷去!”
正在洗漱的雀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雪涧每次看到锦砚都要纠缠着人家要比武,而锦砚也有事没事逗逗她,偏偏雪涧比她还大一岁依旧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总是将玩笑话当真。
雪涧气得直跺脚:“人家才不是嘴馋,都怪大厨将素食都做的那么好吃,我就是想尝几口而已!”
得,还怨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