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商商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苏寅正手机里看到陈婉之照片后心情。
震惊、难以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好像心脏某块瞬间被击垮裂了开来,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里面往外冒,胸腔像是有一把刀辗转刮鳞着她心肺,剧痛一阵阵地涌上来,绞挫着她全身神经。
大概过了一刻多钟,卫生间水声停下来,周商商赶紧擦干脸上泪水,然后把苏寅正手机放回原处。
苏寅正从卫生间出来,全身只围着一条浴巾,周商商突然觉得这样苏寅正很刺眼,脑子里想着是不是另一个女人也看到过他这副样子。
周商商不去看苏寅正,低头看着小说月报,小说月报密密麻麻字,她眼里是模糊,没有概念。
然后她感到一双手搂上了她腰,苏寅正爬上了床,他手她腰间来回抚摸,这是她和他之间一个性暗示,如果平时,苏寅正出差外地半个月多,回来时她和他肯定是小别胜婚,恨不得立马滚起床单。
只是今晚看到陈婉之照片和那条短信后,当苏寅正手落她身体上,周商商只觉得像数枚针扎她身上。
她猛地把苏寅正手推开,苏寅正怔了下,然后整个人覆盖到她身上,他把脸埋她胸前,慢慢地挑逗着。
“我很累……”周商商推了苏寅正一下,苏寅正看了她一眼,作罢,从她身上下来,单手抱着她:“商商,对不起,我错过了你生日。”
周商商背对着苏寅正,差点哽咽出声,过了很久:“你不是忙吗?”
苏寅正搂紧她,周商商整个人僵硬,任由他抱着。
“睡吧。”苏寅正说,然后关了卧室灯。
周商商一动也不动,直至身后那人传来规律呼吸声,苏寅正已经睡过去,她才慢慢转过身,借着黑夜微弱光线,她死死地看着睡着苏寅正睡颜。
她真想推醒苏寅正,然后歇斯底里地问他照片怎么回事,短信怎么回事,他还是她苏寅正吗?周商商猝不及防把流下来眼泪擦掉,终还是没有叫醒苏寅正。
这一次,周商商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
周商商想起那天了庆功会结束晚上她对陈婉之说话,那些话顿时变成了笑话,她爱情故事不是一部青春励志偶像剧,而是一部反转剧。
跟很多发现自己爱人出轨女人一样,周商商开始关注陈婉之和苏寅正一切,她去数码市场办了号监听苏寅正电话,她想办法想从苏寅正嘴里套话,甚至她想找侦探开始监视苏寅正一举一动。
她开始越来越敏感,她疑心四起,想象力跟着飞速膨胀;她开始失眠多梦,她常常无缘无故哭出来,然后想到以前一些趣事,又会突然笑出声。
她面对苏寅正时候还会强颜欢笑,只是转过头时候,笑容立马淡了下来。
终于,苏寅正终于发现了她失常,特意翘班一天陪她,他满怀歉意地说自己实太忙了,忽略了她。那天,他又带她逛商场,手笔越来越大方,签十几万单时候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那段时间,周商商就像是一条被水冲上岸鱼,她以为自己能等来她江东水,结果只是越来越绝望,绝望到她再也没办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事情彻底揭开是一个有着好天气适合情侣外出游玩周末,苏寅正回公司加班,她没有跟苏寅正打招呼就来到了他办公室。
那天,她第六感似乎比五官还要灵敏,推开办公室门时候,她似乎就想象到自己会看到什么画面。
而她亲眼所见画面真没有辜负她第六感。
她看见苏寅正躺他那张意大利定制办公椅上,她看到陈婉之立苏寅正身后,隽秀手指轻轻按着苏寅正太阳穴。
看到这一幕时候,周商商想,苏寅正一定是舒服极了,他脸上表情看起来多么享受多么舒心,甚至这样神色她都好久没有苏寅正身上看到过。
周商商就这样立门口,也不进去,陈婉之抬头看见她,惊慌地将手从苏寅正太阳穴移开。
然后苏寅正睁开眼,先是抬头看了眼陈婉之,然后慢慢转头,与她四目相对。
周商商苏寅正眼里看到了惊慌失措,她想,苏寅正惊慌什么呢,她又没有捉奸床,不就是按个太阳穴吗,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她看到苏寅正忙不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朝她扑过来,不料右脚被椅子稍微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跌倒,看起来那么惊慌失措,那么狼狈慌张。
可能一直等这天,真亲眼目睹了,周商商倒是平静得可怕,她眼睛直直地盯着苏寅正看,淡淡开口道:“寅正,我不会公司里跟你闹,今天你早点下班,我家里等你。”
“商商,我……”苏寅正拉住她手不让她离开,周商商扭过头,突然之间原本淡定女人像是被撕开伪装面具,立马变得怒目圆睁,周商商恨恶恶地看着苏寅正,嘶哑着声音:“苏寅正,你给我放手,别他妈给你脸不要脸。”
周商商甩开苏寅正手离去之前,又伸手指了指陈婉之,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公司。
周商商离开了公司后,整个人像是皮球泄了气,她赶走到街角后面小巷,蹲□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真就不明白了,那么爱她苏寅正怎么会爱上其他女人呢,他怎么能那么一脸舒服地享受其他女人按摩,他怎么可以那么欺负她?
其实她早已经知道不是吗?只是还是被她亲眼目了,周商商想:真是好遗憾啊,她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她再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周商商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至夜幕降临,她觉得自己应该吃些东西再回去,回家后不管是摊牌还是谈判都是一件耗体力事情。
回家之前,周商商一家主题餐厅吃了一份意大利面,酸甜番茄味道她肚子里翻滚,她跑到洗手间呕吐了起来,好不容易咽下去时候又吐了个干干净净。
周商商开车回到家,苏寅正已经厅里等她,见她进门,他触电般从沙发上站起来,几个小时不见,之前还陈婉之那里一脸享受苏寅正,现却红着眼,蓬乱着头发。
苏寅正看向她,声音不经意地哽了下:“商商,你去哪儿了?”
世界上难堪事什么,对周商商来说就是和苏寅正这样面对面地坐下来摊牌。其实苏寅正开口之前,她还希望他能对她解释,可惜苏寅正第一话是:“对不起,商商……”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推翻了周商商仅剩希冀。
其实恋人之前摊牌总有那么几种固定模式,放恨话撕破脸皮,痛哭流涕追忆往事,送祝福潇洒转身。
周商商忘了那晚她和苏寅正谈话内容,只记得后来她跟苏寅正都哭了,苏寅正哭着求她原谅,他跟她说了很多话,这些追悔话就像一把把刀子插周商商身上。
她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苏寅正:“商商,那晚我喝多了……”
“那就是有了。”
苏寅正每说一句话,周商商就地上砸一个杯子。“啪啦”一声,又一个杯子花岗石砖上四分五裂,从开始到现,底下已经满是玻璃片和瓷片,零零碎一片。
周商商声音已经沙哑,双手颤抖,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一张嘴上下牙床也忍不住地打颤:“能不能别拿喝醉说事,喝醉了你还能插|进去?苏寅正,你能不能别当我三岁小孩。”一句句粗俗不堪话就这样从周商商嘴里咬着牙地蹦出来。
有人说爱情是上帝送给女孩子一份礼物,它可以让一个女孩变得自信又美好。周商商也曾得到过这份礼物,只是现,这份礼物变了质发了霉,让她开始变得丑陋,变得粗俗,变得面目可憎。
苏寅正任由她骂,周商商骂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对苏寅正拳打脚踢,一个被背叛女人,似乎怎么也出不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