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烁烁之下,就看着面前素雪似的脸缓缓地添了一层薄红。
赵黼赏心悦目,又意犹未尽,握着手正要再说,便听隔壁有人道:“谢天谢地,这位小姐好歹是回去了,我们总算也得了几分清静。”
云鬟一怔,赵黼也正有些不解这话。就听另一个人说道:“可不是呢?倒是有些古怪,张家是名门大族,这位可繁小姐也明明是大家子出身,如何只不顾体统似的往我们府里来呢?果然是看上了咱们世子不成?”
两个人笑了几声,又说:“可是世子却仿佛不喜,先前我还听冷言冷语的呢。”
另一个道:“说来世子的确是有些怪……似是太洁身自好了些,先头皇上赐的那几个宫内的女官,也都是极难得的,怎么世子一个都不去碰?”
云鬟听她们提起“可繁小姐”,这才明白指的是什么。
赵黼因怕她误会,才要将那两个背后乱嚼的喝止,不料她们接着又说出这两句话来,当下便忙咬着舌尖停口,庆幸自己并没急躁开口。
云鬟不觉看向赵黼,却见他正也盯着她。
四目相对,两个人又都有些不大自在,各自转开头去。
那两个丫头只顾说的高兴,因转过弯来,又道:“你莫非忘了?先前在云州的的时候,因为流苏姐姐半夜爬上世子的床……”
还未说完,忽地听见一声咳嗽。
两人抬头一看,却见正是赵黼站在前头,脸色冷冷地,丫头们顿时魂飞魄散,忙双双跪在地上。
原来先前赵黼听她两人把自己“洁身自好”的事儿都说了出来,正暗自喜欢,觉着在云鬟前甚是面上生辉。
猛然下一句,竟又拐出了云州那件糗事,顿时又转喜为怒。
两个丫头知道他向来的性情,吓得只是求饶。
不料赵黼看一眼云鬟,便淡淡说道:“谁许你们在背后胡说的?以后都留意些,再有下次,必然饶不得。”
两人跪在地上,本以为大事不妙,听了这话,似是饶恕之意,顿时又惊又喜,忙谢过恩典。
这边儿赵黼便拉着云鬟,径直又入内去了。
云鬟见他忽喜忽恼,心里略猜到几分。
赵黼赌气带了她入内,又问了经过的婆子,知道赵庄在书房内,因此便特意拐过那边儿,只回到了自己房中。
将门关了,赵黼才问道:“你如何也不问我,可烦是怎么一回事,皇爷爷赏赐的宫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云鬟道:“这些都是世子的私事,我如何能多嘴?”
赵黼瞅了她一会儿,脸色大不悦。
静默了会儿,云鬟才又说道:“可繁小姐,圣上所赐的人,或者流苏之类……世子都不喜欢?”
赵黼眼神沉沉,听了这句,才说:“你要说什么?”
云鬟心里却想起上京路上,在同福客栈里他急切之中说出的那些话。便道:“其实世子很不必这样自苦。”
赵黼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鬟道:“世子毕竟是这把年纪了,其实我也听说了好些传言,说是圣上曾有意给世子许配沈相爷家的姑娘等话……”
赵黼冷笑道:“不是传言,是真的,只不过我没要就是了。所以又给了那些宫女。”
云鬟道:“圣上也是疼恤之心。”
赵黼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收了她们?”
云鬟默然,继而说道:“若今生是因为我的缘故……”
话未说完,就见赵黼站起身来,竟一把擒住云鬟的手腕,拧眉道:“不错,正是为了你的缘故,所以才一直如此,眼里心里只有你,别的人谁也看不上,你想叫我不必自苦是么?那很简单,只要你把自个儿给了我就是了,你既然如此关心关切,就索性答应了,如何?”
云鬟变了脸色,赵黼冲口说道:“你怕什么?又不是没经历过……”话一出口,不由有些后悔,便将她的手松开。
赵黼回身,略平静了一会儿心绪:“我已经想好了,这会儿你的身份不能揭穿,不然的话……我是不怕的,怕的是会牵连别的人。”
说到这里,才回头看了她一眼:“过两天,我会向皇爷爷请辞回云州,到回了云州,便向父王母妃说明,我要娶你。你也说过我是这把年纪了,他们两人先前虽然挑剔,然而此刻,不管我是要娶谁,只要开口要娶,他们必然是只顾着高兴,也不会计较你的身份来历,到时候你的身份就只是我的人,一辈子在云州也好,就算再回京来,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赵黼说完,心才略安定了几分,就又走到云鬟身边儿,将她重抱入怀中:“你觉着我的打算好不好?所以这会子不想让你见父王,只是少节外生枝罢了。”
顷刻,才听云鬟默默说道:“是,都听世子的。”
赵黼凝视半晌,心头一荡,手指勾着下颌,才要吻落,便听得外头脚步声响。
赵黼皱眉停手,却见灵雨走到门口,见他们两人都在,半惊半喜,继而忙道:“世子,宫里来人了,王爷叫世子快些出去会客。”
赵黼诧异道:“这会子宫里来人做什么?”只得对云鬟道:“那你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云鬟见赵黼去了,后退一步,便呆呆地坐在桌边儿。
灵雨忙上前来,见她脸儿微红,便道:“哥儿是吃了酒么?”
云鬟点了点头,灵雨忙出外倒了一杯茶进来,道:“快喝一口,脸上都看出来了。”
云鬟听她温声细语,满面关切,心头暖意涌过,双手将茶接了过来,微笑道:“多谢姐姐了。”
灵雨只顾打量她,久别重逢,又似失而复得,双眸之中都流出喜悦之色来。
且说赵黼往前厅而去,还未进门,就听见厅内寒暄之声。
赵黼才进门,那王公公便站起身来,笑着行了礼。
王治是宫内首领太监,皇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