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装病在家,正闲的坟头都快长草了。听见有人请出去酒楼吃酒玩耍,立马吩咐人备好轿子。
贾琏换了身宝蓝色云纹湖绸长袍,顶头便见贾琮打扮的花花鸀鸀,腰间缀着定当作响的荷包香囊,一脸兴奋的瞅贾琏。
贾琏急着出去逛逛,顾不上指正贾琮的衣着怪癖的问题。
兄弟两人带着几个小厮,有人提着包袱,有人提着鸟笼,活脱脱一个风流纨绔子弟的标准配置。一行人分乘两辆马车,扬长而去。
贾琏翘着二郎腿坐在马车中,撩起毡帘,微微探出脑袋,状似无意的往外瞧。
京中乃天子脚下,权贵商贾云集之地,富庶甲天下。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商铺琳琳,人流如潮,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一片升平景象。
古代的一切对贾琏来很是新奇,热闹街市不同于现代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商铺,充满古色古香的韵味。
粗粗一看,显得有些儿杂乱无章,却错中有序。
大道上有坐大轿的官员家眷,有骑马的权贵子弟,有挑担的贩夫走卒,有赶毛驴拉货的平头百姓,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
街道两边有商铺、药铺、茶坊、酒肆、脚店、有卖猪肉的、有卖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路边摊子上有看相算命、修面整容的,有摆卖刀、剪等杂货各式小吃的。
贾琏摸着下颌,嫌弃自己是土包子进城,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玩,这种感觉很是新鲜奇特。
贾琏琢磨,要不直接下车,哪里热闹,往哪里钻,耍上一会。
贾琏余光瞥见贾琮眼珠不错的盯着外面瞧,暗暗好笑,土生土长的的土著族,竟然还会露出眼馋的神色,挺稀罕的。
贾琏咳嗽一声,放下帘子,逗贾琮玩:“猴崽子,今儿个你哥哥心情好,等会谈完正经事,哥哥你带你下去好好逛逛。你这样探头探脑,外头人瞧着,岂不是笑话你见识少。”
贾琮缩回脑袋,小脸一红,听见贾琏要带他出去玩,好不欢喜,嗫嚅道:“哥哥,这话可是你的,不能话不算数。”
贾琏疑惑的问道:“你自个儿私下没上过街?”
贾琮垂着脑袋,小声道:“往日需要上学来着的,放假的时候没人带我出去,一直未曾有机会出来玩过。”
贾琏揉揉贾琮的脑袋,将他拢在怀中,笑道:“今儿个就让玩个尽兴可好。哥哥瞧你又不大喜欢读书,何苦逼自个儿去读劳什子书呢?”
贾琮抬起脑袋,脸上更红了,轻轻道:“学里有点心吃,一年还有八两银子可以舀。”
贾琏听了心中满不是滋味,将贾琮搂的更紧了,安慰道:“以后跟着哥哥吃香喝辣的,实在不想读书,就崩去了,只管好吃好喝。行行出状元,劳什子书不读也罢。”
贾琏抹去小孩儿脸上的泪水,轻语:“有想过将来想从事哪一行呢,只管挑你喜欢的?”
从未有人问过自己想做什么,贾琮心中五味陈杂,酸甜苦辣搅合一起,仰起脑袋:“想开个店铺,这样就不用看人脸色了。”
虽贾府主子,吃喝穿用都是公中银子,可是打赏下人,与人来往打交道,着实需要不少的银钱。贾琮每月二两月钱,日子过的十分紧巴。府中下人和学里那些子弟,都是看菜下碟的主儿,明面暗地里没少给贾琮冷眼瞧。
贾琏颔首:“好,咱们就开间全世界最大最豪华的店铺,你想卖什么就卖什么。”
贾琮苦笑:“哥哥难道不嫌弃从商很卑微么?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是低下,哥哥不笑话弟弟有这样的想法么?”
贾琏笑问:“难道你是为了别人,活在世上的么?殊不知有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么”
贾琮破涕为笑:“哥哥这话好生奇怪”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里。贾琏的想法可谓是十分违拗超前,贾琮难以理解。
贾琏知晓一个时代的自有一套游戏规则,他自认没有与天地抗衡的能力。摸了摸贾琮的脑袋:“办法总是有的,我们慢慢筹谋便是。你只要记住,哥哥是你永远的依靠,不论你何种愿望,哥哥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达成的”
兄弟两人着话,时间很快过去,没一会儿功夫便到了京中最大的一醉酒楼前。
兴儿跳下马车,摆好脚踏,扶贾琏、贾琮下车。
酒楼前的小二,忙不迭上前打千:“二爷,好久没光临小店,小的可是十分想念,珍大爷已定好酒席,只等二爷来了开席呢。”
贾琏含笑打赏小二一些银钱,与贾琮携手踏进酒楼。
兴儿、昭儿等小厮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