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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口晃了晃头,这突然的一击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敌人难道是神仙,或者鬼魅,怎么会一下子就打进来了?竟然连一点预警时间都没有,想躲进坚固的地下室,那有什么用呢,多苟活一些时间罢了。
将手枪插入枪套,川口摘下了指挥刀,脸色变得坚毅起来,吃惊害怕已经没有作用,只有与敌人厮杀,等待援兵了。
“诸君,奋战到底,敌人只是小部队袭击,坚持到援军到来就是胜利。”川口嚎叫着。
枪声、爆炸声、呐喊声震动了整个车站,从突破口源源而来的三纵和下马作战的骑兵旅官兵奋勇冲杀,依靠着人数优势和近战的犀利武器,攻进了车站,与防守车站的鬼子展开了激烈厮杀。
“轰,轰!”连续两声爆炸,亮光耀眼,等到眼睛适应以后,鬼子在二楼窗口疯狂扫射的机枪已经哑了火。
几颗六零迫击炮弹落在车站唯一的二层高房——调度室门口,冲出去的鬼子兵被炸飞,鲜血和破碎的肉块溅得到处都是。
爆炸的火光在一个个窗口亮起,三纵官兵用榴弹发射器猛轰负隅顽抗的鬼子。震碎的玻璃象雨点似的往下掉,有的窗框都被炸掉。哒哒哒……机关枪猛烈扫射着,子弹射进窗口,在水泥墙上来回撞击,发出震耳的音响。
脚下在不断地震颤,象地震一样。川口晃了晃脑袋,爆炸的冲击波使他头晕目眩。轰,轰,两声巨大的爆炸响起,是在楼门处,重机枪的吼叫停止了。
紧接着,爆炸声和枪声在楼内响了起来,敌人冲进来了。
川口听见了一楼的声音,知道那是短兵相接的肉搏厮杀。刺刀匕首戳肉声、枪托砸头盖骨声、咒骂声、惨叫声和闷哑的枪声,敌人正在向二楼进攻,尽管一楼的战斗还未停止,但敌人显然是想先控制楼梯,控制走廊,将皇军封死在各个房间内,个个消灭。
这是精锐中的精锐,川口咬紧了嘴唇,敌人的强悍出乎他的意料,不论是那种互相联络的怪异的口哨,还是娴熟的配合,冷热兵器的搭配,甚至是贴身肉搏的勇敢和无畏,都显示出了难以抵挡的凶悍。
川口握紧了手里的战刀。门外,走廊里,是厮杀的人群,有人在惨叫,有人在哀号,有人在怒吼,以及短促的冷兵器撞击声和霰×弹枪讨厌的轰击。
此时,他已经变成一种野兽的心理,一只困在笼中的豺狼,他要在血还没流干之前再扑杀最后一次猎物。他什么都忘却了,他的心智集中在门口。他象一棵枯树。一片黑暗中,他听到有人朝门口摸来。来者绝不会是日本人。他清楚他的手下绝不会后退一步。
门咣当一声被踢开,火光迸射,一团铁砂先喷了进来。亮光稍瞬即逝,周围依旧是黑暗。一个黑影跳进房中,打着枪,猫着腰,一付老兵架式,川口没理他。
“没人啦!鬼子被杀光了,哈哈!”
川口躲在暗处,他听到这个敌人在喊。讨厌的声音,该死的支那人。
又进来了一个,象是个军官,他的动作自然而符合规范,这是长年职业训练的结果,全世界一个样。而穿什么衣服,佩什么肩章,则并不重要。这个军官四下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清,说道:“打开手电。”
川口大吼一声,冲前两步,抡圆战刀,拿出日本刀术的架式向这个军官劈砍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宋青圃确实来不及招架,只来得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勉强侧了侧身子。
由于黑暗,川口能进行一次成功的偷袭,但也由于黑暗,他踩中了地上的弹壳,站立不稳,刀偏了,掠过宋青圃的肩头。
川口迅速站稳,再次挥动军刀,宋青圃得到了宝贵的调整时间,再退一步,手一晃,打光子弹的手枪掷了出去,击中川口的面门。川口晕了一下,鼻口冒血,但还是挺住了,再次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向宋青圃斜肩夹背劈去。
轰,屋内的另一个特种队士兵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向川口开了一枪,一团铅弹击中了川口的侧腹,强大的冲击力立刻使川口的所有动作都停滞下来。
宋青圃向前一蹿,已经欺近身来,左手闪电般托住了川口举刀的手腕,右手在大腿上一抄,已经拔出匕首,从川口肋骨下方插了进去,然后顺着刀尖往上猛挑,割断三根肋骨后直刺心脏,血喷了他一身一脸,川口软软地瘫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