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三纵提前两天赶到此地,不仅将此地的居民尽数迁出,坚守部队还在此地进行了几次的攻防演习,熟悉了街道和地形,加紧修筑了很多覆顶工事、半地下掩体,可谓是准备充分,以逸待劳。
一场激战后,十八里镇终于平静下来,木谷举着望远镜的手久久没有放下。沉寂代表着冲进镇内的部队已经被彻底解决,而从镇子南、北两面进行的攻击也受到了挫折,损失很大。
据此他判断出敌人防守的兵力不在少数,己方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外围也有敌人小部队在活动。
于是,他暂时停止了进攻,将部队收拢,等待大队的到来。清点伤亡下来,木谷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伤亡近一个半小队的日军,伪军更惨,只剩下了一个连的完好士兵,别说再攻打下去,就是自身也有受到镇内敌人反噬的危险。
日本鬼子大队的行动很迅速,中午便抵达了十八里镇,并在仓永嘉一的亲自指挥下,伪军的一个营分别以两个连牵制两翼,一个连担任主攻,佐藤中队作为第二梯队,向镇子发起了进攻。
爆炸的巨响震撼着大地,烈火浓烟遮蔽了晴空,墙倒屋塌,砖瓦横飞。
镇内守军故技重施,后退、诱敌,然后在镇子深处与敌人展开巷战缠斗。
处在敌人阵地后面的一座土山上,这里正被置于严密的警戒之下,周围布满了警卫,几个方向上都架起了机枪,射手们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压制突然袭来的火力。
仓永嘉一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镇内的激战。
“诸位有何高见?”仓永蓦地转过身来,深沉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敌人临阵仓促,军心动摇,我军已攻入镇中,应该抓紧时机,乘胜进击,不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一鼓作气,统统消灭。”木谷抢先说道。
仓永不动声色,不置可否,目光又转移到别人的脸上。被注视的日本军官都挺起了胸脯,表示同意木谷的意见。
“哈哈哈哈。”仓永突然放声大笑,鬼子军官们先是怔了一下,旋而被这种情绪所感染,也跟着哄笑起来,哪知笑声刚起,仓永的笑声却戛然而止,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冷嘲口气反问道:“诸位,你们不觉是过于乐观了吗?”
鬼子军官们顿时噤声了,茫然地望着令人莫测高深的指挥官。
“此次奔袭进攻,根本算不得成功,与鹿邑之战不可同日而语。我们即便完全消灭镇内的敌人,也只不过是抓住了敌人故意丢下的尾巴。”仓永嘉一指着镇子说道:“敌人熟悉地形,凭险据守,使我皇军舍长就短,在巷战中损耗甚大。现在,毫县的大股敌人可能已经撤离,我们只能得到一座空城。”
几个日本军官互相望望,觉得仓永这些话固然不无道理,但能占领毫县,且没有大的损失,难道不好吗?木谷动了动嘴巴想争几句,却又摸不透仓永的用意,便克制着没有作声。
“敌人实力犹存,便会不停地骚扰袭击,使我军对毫县就不得不投入相当多的兵力驻防。”仓永似乎看出了众人的心思,缓缓说道:“若各地皆如此,如何抽调集结足够数量的机动兵力,如何打击那些游击武装?”
仓永嘉一又向镇内瞭望,然后默默的思索了半晌,转身又踱了一个来回,扬眉说道:“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不能只盯着眼前的这支敌人,要放眼整个战局。敌人的主力似已逃窜,所以战局的前景如何,还有待根据形势的发展作出更为准确的判断。”
……………
繁密的枪声夹杂着剧烈的爆炸,掀起的尘土,升腾的烟柱,漫漫烟尘纠结成了一面大网,覆压在十八里镇上空。
进入镇里的伪军遭到了顽强的抵抗,中下级军官、机枪射手、炮手频繁被冷枪击毙,暗藏的火力点不时喷出防不胜防的死亡火焰,曲射、直射的榴弹更使伪军不断付出伤亡。未经过巷战训练的伪军显得极不适应,不仅死伤惨重,而且屡次被夹击、兜杀,要不是后面有日本人压阵,早就溃退了。
随后,在屡次攻击受挫后,仓永嘉一改变了战术,在牵制正面的同时,转而加强了侧翼的攻击,企图打开一个缺口,展开分割包围。
猛烈的炮火暴雨般倾泻下来,烈火挟着浓烟,覆盖住了镇子北侧,敌人不断加强火力袭击,决心突破左翼。
鉴于敌人火力兵力的优势,镇内守军立刻组织分散伏击,依托高墙深巷与敌人周旋,消耗敌人,并不断主动放弃一些阵地,不断后退,将敌人引进纵深。
下午四时,半个镇子几乎都被敌人占领。就在敌人整顿调整,准备继续猛攻的间隙,雷声隆隆响起,随即许许多多的炮弹一样的东西跃入苍穹。带着火焰和浓烟,飞舞着、翻滚着、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恐怖的轨迹,然后又密密麻麻地坠落下来,劈头盖脑地砸向了已经被日军和伪军占领的阵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