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高速提示牌,曹月明坚毅的面庞上双眼微眯,长途大巴压过高速公路的伸缩缝,不时传来轻微的震颤,轻轻摇晃的车体弄的人昏昏yu睡。
一丝淡淡的笑意轻轻的爬上了曹月明的嘴角,眼帘却被一层水雾蒙蔽着。却是曹月明再次想起了野蛮人般的杀破yu,那满身满脸都是殷红的泥巴碎石,大口大口吐着血,竟然还能爽朗的笑着对自己说“哈……咯……姥姥的,你……出师了……哈”。
曹月明其实早就明白,野蛮人根本就是在用实战,教自己拳脚功夫。否则自己也不会真的傻不楞腾,不眠不休的打上半年,又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自己生长在和平的温室里,要论真正的打斗经验,恐怕自己只有小学时候的撕头发,又抓又挠的儿戏经验。
这半年来,每次自己就要坚持不住而放弃的时候,是野蛮人用辱骂,激励,殴打,来鞭策自己再次站起来,一往直前。为了不挨揍,至少不要用狗啃屎、倒栽葱的姿势,给战斗标注个暂停的逗号,自己努力的反省,努力的吸取教训,努力的记住野蛮人的一招一式和对应之法。直到最后,自己似乎将战斗意识融入了骨髓,将应变化解变成了本能,通过周围光影和she线粒子的路径,通过空气的细微变化,通过空间密度也就是引力的微小变化,通过地磁和生物磁场的细微变化……自己完全掌握了周围的每一丝变化,并通过条件反she般的本能,对战斗做出判断和对应。
在最后的毕业考试中,自己已将半年来永不停息的战斗,所获得的所有战斗意识融会贯通,逼迫的野蛮人再也不能泄力化劲,再也不能提前预知自己的动作,即使知道也无法化解,最后唯有硬碰硬,力碰力。最终,野蛮人完全避无可避,泄无可泄,终于输给了自己的修为和力量,本质上,自己还是没能在招式上达到野蛮人的成就,因为,通过观察,自己的反应速度,也就是神经传导速度,应该在野蛮人之上。只是靠一力降十会,战胜了他。
野蛮人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好,自己马上飞驰到传送阵平台。传出和传入时完全不同,传入时直接传送至了这个传送平台之上,是一个固定的坐标,而传出时必须先确认外部的坐标。默运任我行传授的传送心法,催眠自己调整脑波到一个特定的波形,等到传来外面任我行的允许信号后,这个阵法平台亮起了雾蒙蒙的光芒,原本包裹在全身的基本物质单位物质泡和基本空间单位空间泡之外的,一层若有若无的莫名虹膜似流水般缓缓的流入了地面的大阵之上,虹膜越来越稀薄。jing神已经极度敏感的曹月明,感觉自己眼中出现了两个世界,如梦似幻,与此同时,任我行托着手中的水晶球前,仿佛全息投影般,出现了一个如虚影般的曹月明,任我行微微调整水晶球的角度,让虚影之内没有任何东西,虚影越来越真实,传送阵上的曹月明越来越虚幻,最后,一个实体的曹月明出现在了水晶球前。
出来之后,和任我行简单互相介绍了下情况,并学习了一下光明坛水晶球的收放心法,这还是一种自我催眠调整脑电波的手段罢了。任我行就急匆匆的传入水晶球内去给野蛮人疗伤去了。曹月明将水晶球依法收入体内,此时才有功夫打量这任我行口中,刚安顿下来的战略转移阵地,这是一个昏暗的山洞,锅碗瓢盆摆了一地,没想到那张两条腿的桌子竟然也搬来了,看来应该是通过放入水晶球内的世界搬来的。山洞口外是一处悬崖,洞口被乱石挡着,只留下一人躬身可过的小口,据任我行所说,这是四川某地,在自己顿悟与挨揍的九个月里,任我行已经战略转移了两次,果然是丧家之犬,过街老鼠的风格……
已经是2029年的9月份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快一年了,该回去给父母烧纸了,不知道珂馨和胖子麻杆他们都考上了什么大学,哎,自己必须在一年内搞到几百万,看看自己这**的身躯,银行卡、身份证、手机,出门必备的三件宝,全部化成了灰灰!自己现在简直是野人一般的存在!还好,任我行给留下了四千多块钱的现金。也不知道这自称活了三百多岁的清朝人,是不是藏着古董金银珠宝。毕竟是曾经开创了一代王朝的门派,那么家大业大,所谓破船还有三千钉,应该还有点家底吧?身为教主,应该有权调用些吧?等下次任我行出来该找个什么托词说呢?
不再想那些不靠谱的事情,着眼现实,曹月明给自己规划好了计划,首先回家找户口本,去户籍所在辖区派出所找户籍民jing补身份证,然后去挂失补办银行卡,取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手机,还好自己的通讯录保存在电子邮箱里。给父母烧过纸后,火速看去广府看看妈妈的心血遗产的情况。一切顺利的话,最后去注册个宇宙开发公司,销售反重力材料,挣钱还债!
大巴车身猛的一晃,曹月明睁开了似睡非睡间正在梳理记忆的眼睛。
只见大巴车划出一个大圆弧,正在拐入通向高速收费站出口的通道中。一股近乡情怯的感情充斥于胸腹,快要到家了。
……
黑乎乎的窗户外,一个身影缓缓的飘落,残月凄迷的照在年轻人的身上,在窗户上映出孤独的影子,归家的游子轻轻的拉开窗户,一阵风吹来,荡起游子长长的碎发,快要一年了,地板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灰褐se,打开全部房间的灯光,放起悠扬的曲调,似乎在营造亮堂欢快的气氛,只是凄凉却不能被灯光与乐曲驱散,轻抚沙发上的灰尘,荡起的烟尘迷迷蒙蒙,家,已经破了。
曹月明没有再沉寂于自怨自艾小女儿般的情调中,唱着欢快的曲调,拿起抹布拖把开始了大扫除,夜,其实也已经深了。
第二天,曹月明怀揣只有一人的户口本,踏入了辖区派出所,填表、拍照、交钱。又去银行挂失、填表……整整一天,忙忙碌碌,直到晚上才回到家中,掏出新买的手机,拷贝了通讯录备份。
“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您拨打的用户不再服务区,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