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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箭雨射下,留下十多具尸体,虚张声势的溃兵,屁滚尿流的慌忙后退;还数十被射伤的溃兵,一屁股坐在栅墙前惨声哀嚎或破口大骂。
普通的溃兵还不足以惧,一来没有什么修为底子,二来已成惊恐之鸟,稍稍施加压力,就会崩溃,但也有一些逃将,想将所部兵马带回到鹤川岭,此时被堵在池山城。
也有些宗门玄修,率领宗族子弟、私兵及大量的财物想通过池山城南逃。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麻烦,手里掌握有组织的武力,也更清楚形势,知道鹤川岭难有援兵能遏制武威军进击的脚步,他们暂时摸不清楚情况,还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但站在后面拼命的鼓动那些已成惊弓之鸟的溃兵往南城门冲来。
这些人暂时还按兵不动,但动起来,才是真正麻烦。
“这形势不大妙啊,陈校尉喊我们过来,要做什么?”
这时候丁爽照着陈海的要求,将池山县守军相对可告的十余武官都召集过来。
城楼两边城墙上的民勇已经开始慌了,这些武官们都蒙在鼓里,但也有些坐不住,随丁爽赶到城楼下的十数人,都巴不得陈海立时下令打开城门。
他们不仅仅怕失去控制的溃兵冲上去,更怕援兵不能及时赶到,他们留守池山城的人马,也是小命难保。
“援军入夜前必到,就算生出意外,本将也会死战街头,保证诸位家小都能先出城去!你们这些鸟货,就不敢为家小一战?”陈海抓住寒霜战戟,冷冽目光有如刀子似的从诸武官脸上剐过去,压着声音问道,“要不然,我此时就打开城门,看你们的家小都在城下的藏兵洞,有几人能不被乱兵冲散?”
陈海这时候将凶烈的獠牙微微露出来,不再介意让这些武官知道,他们事前集中到城下藏兵洞的家小,就是迫使他们死守城楼的人质。
这时候站在城楼上,陈海能看到有些逃将与南逃宗族,在城里有联合的迹象,同时他们还在收拢更多的溃兵,想一举将南城门冲开,打开南逃的通道。
除了齐寒江三十余寇奴外,陈海还要丁爽将这些武官召集过来,就要他们组织一批民勇健锐,随他到城下结阵,抵挡溃兵的冲击。
仅仅占据城楼用弓箭床弩攒射,还无法将那些盾戟溃卒完全封挡在栅墙之外,他必须要组织人手到城下结阵,抵挡溃兵的冲击;他们才六七十人,城上城下都要兼顾,兵力太紧缺了,只能从民勇中借人。
城楼是控制南城的中枢,不能让民勇与池山县守兵随意进入,一旦被他们发现异常,闹出哗变,整个局势都会崩溃,不再受控制,但是陈海此时决意将一部分民勇胁裹到城下结阵,即便这些民勇发现异常后哗变,陈海也能将他们送到溃兵乱卒的刀戟之下杀死。
民勇与池山县守兵,再精锐都有限,面对十数于倍于己、还在源源不断增加的溃兵,都吓得脸色惶惶,但在丁爽等武官的驱赶下,他们被迫拿起刀盾,在陈海他们的两翼侧前方结阵。只有那些武官想到妻儿家小就在身后的藏兵洞里,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刀敲脚踢,提醒民勇排好阵列。
民勇的战力很多,陈海不指望他们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主要是让他们在侧前翼结成斜线盾阵,将长枪从护盾的空隙间支出来,压制溃兵冲击两翼的可能,而陈海率齐寒江等三十余寇奴,则手持盾戟背依城门洞、居中结阵。
这样的阵形,陈海能更无顾忌将三十余寇奴凝聚成一只铁锤,不断的重创扑上来的溃兵,而两翼的民勇一旦被打溃,他们也能退入城门洞,缩小攻击面,避免被冲散阵形。
周钧、赵山率十数寇奴守在城楼,持弓弩杀敌,以及监视池山城内外的动静,而吴蒙率十数寇奴跨上铁甲马背,贴在城墙脚而立,作好从侧翼攻击溃兵阵列的准备。
陈海他们虽然做出阻吓的阵势,城楼弓弩也连续两波射杀数十溃兵以儆效尤,但依旧没有能挡住溃兵继续冲击南城门的步伐。
一旦厮杀起来,两翼的民勇虽然惊惧万分,但也没有退路了。
两翼民勇虽然数次被冲溃,但被逃将及宗族子弟唆使着冲锋陷阵的溃兵,也同样不堪。
看到民勇阵列被压垮,陈海就会率寇奴果断杀出,将当前的乱兵杀溃,给民勇重新整顿阵形的时间,然后再退到城门洞附近,监视蠢蠢欲动的乱兵。
陈海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节省三十多寇奴的体力跟百骸精气。
不然的话,任溃兵轮番冲上来,三十多寇奴体力有限,绝不可能在城下坚守一天。
将近黄昏之时,有三名黑袍人从北面纵马驰来,将入池山城,有如数片落叶随风飘转,在数百米外就弃马往城头飞来。
看到这一幕,陈海眉头一煞,既便是明窍境或道丹境的玄修,真元法力都不足以支撑长距离的飞行,主要还是借坐骑或灵禽代替脚力,看这三人御风飞入北城的情形,明明都有着辟灵境中后期的修为。
这三名玄修,又没有什么牵挂,完全可以绕过池山城往南逃去,这时候却进入池山城,还与聚在城北的那几个逃将凑到一起,陈海这时候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很快就隐约听到有人在城中大呼小叫起来:
“南城楼这伙人是在武威军的奸细!他们是武威军的奸细,将我们拦在这里,就是要等武威军的追兵赶过来将我们全部歼灭!”
池山城不大,才两千步见方,即便那三名黑袍人此时站在北城楼上,陈海也隐约能看到他们的头脸都罩在黑袍之中,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这边露出精湛的寒芒,很快这三名黑袍人与那几员逃将达成一致意见,一起往南城门来欺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