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襄阳大战

清晨。

天色还只是蒙蒙亮，只有一点的阳光从东方露出。但是襄阳城的士卒，已经开始换班了。

昨晚的夜班被换掉，白天值班的士卒被换上去。

老秦就是其中之一。襄阳城很大，大到按照里来计算长度的地步。所以，像老秦这样白天值班巡逻的士卒有很多。

老秦是一个老卒了。从吕布霍乱那时候已经跟随于禁了。如今已经三十好几。

这时代，当兵吃粮的。几乎没一个好下场。就算是偶尔有出类拔萃的，那也是因为不识字，而只能做到微末小将。

三十好几的老秦，也才是一个都伯。

不过，老秦觉得自己还算不错的了。跟了一个几乎百战百胜的将军。打胜仗，死的人就少。就能活命。

作为一个老卒，老秦觉得跟着于禁很幸福。

“老哥啊，你说这场战事我们能打赢吗？”随着老秦一起上来的一个什长打扮的士卒问老秦了。

这什长也是老卒了，以地位来说算是老秦的副手。往常跟老秦很合得来，因此，这些军中犯忌的话，他也敢跟老秦说。

“说什么胡话呢。你跟我将军这么些年，有哪一次看到我们将军吃败仗的？几乎是百战百胜。别看他寇封军队众多，号称三十万。其实啊，就是个软脚虾，中看不中用。”老秦有些不高兴道。

老秦跟了于禁这么些年，蒙于禁的恩泽，保住了这条命。对于于禁他是很拥戴的，要不是说话的是他的副手，没准早就上报了。

按照军法，在军中传递谣言，那是要论斩的。

“可是，昨日的情况，明显不对啊。将军一百个人出去，五十个人回来，而且似乎曹将军受伤很重。”这什长却也不怕老秦，犹自担心道。

老秦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正想呵斥一句。却听见旁边的士卒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是什么？”

“好高。”

“好大。”

惊呼声不绝于耳。老秦连忙丢下了这个什长，转过头去，看向南方。只见南方寇封大营中，不知道何时驶出了十余辆车。

车上，装着巨大，高大的四方形的物体。似乎是比他们的城墙还要高上一些。肯定也很沉重。

因为老秦仔细一看，见那车的四面八方，有无数人拉着，推着。一边拉，一边有节奏的喊了出来。

“一，二，三。走。”

“一，二，三。走。”

一声声嘹亮的喊叫声中，这些车被缓缓的推向襄阳城。

“这是井车？”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见识稍微广一些的老秦，满脸吃惊道。这井车在中原也是稀罕货。

很少见到。但是老秦有一次很幸运的见打过几架。但是那玩意根本不能与眼前的相比。足有二十丈高吧？

那么高的东西，寇封是怎么运来的？

看看那些推动的士卒就知道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士卒在推动，脚下还是刚刚铺好的道路。

但是走的还是跟蜗牛一样慢。就可以看出来，这井车运送的不易。而且这么大的车，肯定不会是从水上运过来的。

那只能是从江陵那边来的。这么远，数百里。居然楞的到了襄阳？

老秦真的呆住了。他帐下的士卒们呆住了，几乎是城头上的所有守卒都呆住了。

“快，快去禀报将军。敌军有十余架井车攻城。比咱襄阳城都高的井车。”但是老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用凄厉的吼叫声，彻底的惊醒了还在昏昏欲睡的襄阳城。

现天才刚刚亮。不就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吗？但是随着老秦这一声凄厉的吼叫声，整个襄阳城都惊动了。

很快守门的校尉就出现了，只看了一眼，那校尉就勃然色变。二话不说，派人去禀报于禁去了。

当于禁带着高览，满宠，周瑜，鲁肃，朱然他们赶到的时候，寇封的井车已经距离襄阳城只有几百米远了。

“这，将军一声征战，见识过董卓的西凉兵，也见识过吕布的骁锐，更是与袁绍河北大战过一场。可曾见过这等厉害的物件？”一种人包括周瑜，鲁肃都是目瞪口呆。许久后，满宠似还是不相信，转过头问于禁道。

“不曾见过。”于禁的脸色很沉重。他征战几十年了，确实没见过这么，这么雄壮的井车。

高二十丈。这是何等的鬼斧神工啊。寇封也不怕把车给压坏了。

“现在不是议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该如何防御这些井车？听东西二面城墙那边的禀报说，也有十余辆。加起来可能不下四十辆。连接成一片，以它高达二十丈的高度，襄阳城的城墙，几乎就没用了。”周瑜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可以说是铁青一片。

果然，果然这寇封诡计甚多。与他交战了一辈子，楚刀，轮船，大象等等，全往他身上招呼。

现在又来了这么些的井车。鬼斧神工一般的井车。生生的把襄阳城，城墙的优势给瓦解了。

这让周瑜的心中很不甘心。

同时，心中也很懊悔。该死的墨家术。周瑜以前也虽然也看中墨家的一些学术，他们造出来的东西，真的很惊人。

但是现在儒家独尊，墨家的很多东西都失传了。周瑜虽然觉得厉害，但也没觉得多厉害。

直到寇封的出现。

他的轮船，他的井车。谁说这天下儒家独尊？墨家无用？

一轮船就瓦解了江东在长江上的优势，让寇封部将甘宁的水军如探囊取物一般，攻陷了江东内城，秣陵。

把水上霸主江东彻底的踩在了脚下。

而现在这井车。周瑜用脚趾都能想到，这井车一出，襄阳城就难了。这十余辆井车排成一排，城墙的优势基本被瓦解了。

城中的兵力，又没有寇封多。尤其是他们还没有骑兵，出去摧毁这些井车。若是出城野战，肯定会被寇封的军队击溃。

人数上相差太多了。

无计可施，真的是无计可施啊。最后，可能只能拼个军队数量，直到他们把军队给打光。最后还是得把襄阳城双手奉上。

“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任何优势的。毕竟城墙的地方多，能站立的弓箭手要多一些。寇封就算是有井车，也只能把劣势稍微扭转一下。”于禁说道，但是这话怎么看都像是在自我安慰。

优势个屁。

人家高达二十丈，绝对是比襄阳城还高上许多，居高临下的射箭。还有什么个优势可言。

但是又不可否认，于禁这自我安慰的话语，倒也是让人在心中有了一些安全感。至少我们还有城墙。

当周瑜，于禁这些人都稍微有些安下心的时候。却猛的听见有眼尖的士卒喊道：“快看，那是什么？密密麻麻的好多。”

于禁等人心下一惊，抬头超前看去。只见密密麻麻可能足有数百辆车，正在朝着襄阳城缓缓而来。

这些车小，比之井车渺小的太多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大的井车上，于是就忽略了这些小车。

直到距离接近，所有人才发现，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车。

“这又是什么车？”高览发出了一声惊呼。先有井车，后有这看不太清楚的车。因为井车太让人震撼了。那鬼斧神工的高度，足以让所有守将都为之胆寒。因此，高览下意识的觉得这些密密麻麻的车，肯定也不是好货。

厉害东西。

“除了投石车还能有什么东西？高将军难道忘记了在河北的时候，明公的霹雳车？”于禁的脸色更进一步的难看了起来。

“什么？数百辆霹雳车？”高览这次是真正的震惊到了，发出了一声高分贝的惊叫声。脸色比于禁都还要难看。

这个时候，于禁也没有计较高览的有失体统了。霹雳车，当初河北一战，着实让曹军占了不少的优势。

那石头抛飞的情况，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但是高览是袁绍那边的旧将，可以说高览才是对对霹雳车的威力了解最深的人。那一块块的石头在于禁看来是赏心悦目，但是在高览看来那是一块块夺命的飞石。每一次不是砸死人，就把城墙给砸崩了。

有一段时候，袁绍帐下的将校们，谈投石车色变。

但是那个时候，曹操帐下的霹雳车也就百余辆罢了。原因有很多，最关键的是太多守不住。

袁绍的兵力多啊，几十万。那会儿曹操才数万精锐。这霹雳车要派上一定数量的军队守备，否则会被袁绍给偷袭，毁掉。再然后，霹雳车的做工太精细，耗资不小，又容易顺坏。种种缺陷之下。

所以，曹操的霹雳车车才只有百余辆。

但是看看寇封这一大批，足有数百辆的投石车，按照刚才从东门，西门那边的报告来看，他的井车是三面城墙均分的，那么投石车也是。

这么算来，恐怕不下千辆。甚至更多。

高大的井车，耗费甚多的投石车。这丫的花了多少钱才造就出来这么大的一匹器械。数万金？

那可是能招募数万，甚至是十万军队的金子。

在于禁看来，寇封真的是疯了。

听说寇封早年夺取了襄阳城的所有辎重，才财大气粗。但是于禁也没当一回事，荆州再富有。

那也有个度啊，刘表经营也不过是十余年。能有多少积蓄？

但是现在呢？于禁在心里大骂刘表不是东西。到底屯了多少金子？十万？二十万？到底屯了多少银？五十万？一百万？

到底屯了多少钱？十亿？百亿？

这么多东西，恐怕连明公都没他有钱。不是，是肯定没他有钱。整个北方，不知道多少路诸侯互相打来打去。

曹操拼了多少财力人力，才勉强稳定下来。积蓄都用来打仗了，能剩下多少？肯定没刘表富足。

但是这守财奴，硬是把这么多的财产给守丢了。白白便宜了寇封。

耗费数万金子，打造出这些只能用两三次，甚至是一次的攻城器械。财大气粗，果然是财大气粗。

于禁心中把刘表骂了个半死。

高览，于禁，满宠都是曹氏将领，都深知霹雳车的祸害。如今数百辆齐齐出现，都是震惊的不行。

周瑜，鲁肃还有一个朱然虽然没有见识过这在官渡之战中，为曹操立功不小的霹雳车，但是还是有所耳闻的。

如今见到数百辆车齐出，也是一个个眼睛都凸出来了。

尤其是周瑜，他叹了一声道：“要是当年洗劫了江陵的是我们江东，如今寇封焉能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