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太太哭起来就跟唱戏似的,咿咿呀呀的还带着音调,每说到伤心处还要停下来做出几个抑扬顿挫的哭音来,跟戏台上的戏子们转承启合时用的音调大同小异,引得李家姐妹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这倒好像每到过年时社戏上的表演......”李欣梧忍不住翘起嘴角:“哭的一点诚意也没,难怪打动不了人。”
宋楚宜首先注意到的却是向老太太旁边坐着的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没跟其他人一样埋着头抖肩膀,看着向老太太哭的时候脸上还隐隐带着几分不屑的嫌弃和烦躁。
算算年纪,这大概就是向云章的庶长子,向镰了。
当初不是说病的半死不活的吗?可见也是笑话。
她正想着,向老太太却已经呃了一声暂时止了唱歌一样的哭声,一把拉起了一脸隐忍的向镰,接连呃呃呃了好几声又哭唱了起来:“我可怜的崽崽啊!才十岁就要被人害的又没了爹又没了娘哟.....呃.....那群狠心肠的高官贵妇哦.....这是要我们向家绝户哦.......”
李欣桐终于忍不住,拿手碰了碰宋楚宜:“这位.....这位老太太,可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估计李家姐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宋楚宜正有些尴尬,就见底下忽然起了骚动-----向镰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觉得丢脸装死,竟一头栽到在了地上。
向老太太的哭声于是越发的嘹亮了,扑在向镰身上哭声大震:“前面你爹你娘凶多吉少,这后面你又这样,叫我这老太婆怎么活啊!”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蒸米酒了,知府家里却闹成这样......确实也是可怜......
看热闹的人不由都起了几分不忍的心,还有好心的妇人上前把向老太太扶起来。
宋楚宜偏头吩咐了青桃几句,青桃点了点头蹬蹬蹬的转身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人群里就闪出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说要帮忙-----要驮向镰去看大夫去,谁知他们这一搬,向镰就醒了。
也不知谁多嘴喊了一声:“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呢吗?!怎么就要死了......”
人群里有人搭话:“就是啊,听说向家小姐----就是那位夫人生的嫡出的小姐就是因为这位少爷要被烧死,现在人也不见,她去哪儿啦?”
向老太太皱纹密布的脸上横肉抖了抖,一把拉过了宝贝孙子,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天杀的:“巫医都说她是天降灾星,现在我们家可不就是被她克的家破人亡了?你们家要是有这样的丧门星,难道敢带着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