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宜手心被宋老太太捏了一下,立即就垂着头做恭谨状,只是余光一瞥,瞥见一抹明黄衣角没过门槛。
建章帝负着手进门,不顾乌压压的已经跪了一地山呼万岁的诰命跟太医,径直给太后请了安,又将皇后搀扶在身边,一双仍旧神采奕奕的眼睛紧紧锁住榻上的周唯昭,沉着声音道:“怎么回事?”
荣贤太后一挥袖子冷笑一声:“怎么回事?!哀家竟在此时才知道,孙子跟曾孙子居然都在东宫被人下了毒,荒谬的是竟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着,传扬出来,天下人怎么看待我们皇室?!”
她对建章帝越发冷肃的脸色视而不见,冷了声音平平板板的继续开口:“皇帝!这里躺着的可是你的儿子跟孙子,我大周的储君,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先帝可在天上看着你呢。”
太子妃卢氏脸色阴沉异常,冷不丁抬眼望了太后一眼,那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加掩饰的怨毒。
“东宫自从两日前就已经戒严,除了伺候宫人跟朕,余下也就只有皇后跟太子妃可以自由出入。”建章帝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平稳得很:“陈襄是怎么带的锦衣卫?”
他陡然把矛头指向了陈襄,荣贤太后一时竟没能接的上话。
“太孙就在东宫哪也没去,进出的宫人跟人都是有数的。”建章帝冷冷的牵了牵嘴角,回头冲着冯公公道:“去宣锦衣卫同知陈平,叫他把这两日进出人等、还有东宫宫人全都拘禁起来,就地审问。”
事情似乎脱离了原本自己设想好的方向在发展,荣贤太后眸色一沉,激动出声:“皇帝!该封宫彻查六宫......”
“母后,这似乎有些不妥。”建章帝朝她望过去,眼底是望不到底的漆黑黑洞:“这终究是我宫中事,像您说的,传扬出去只怕要惹天下人笑话。不管是谁下的手,总不能凭空就下毒吧?朕让锦衣卫查查出入记录,再严审这些伺候的宫人,一样能顺藤摸瓜抓出幕后指使,母后不要着急。”
可是从周唯昭中毒到她们过来,事情也不过才发生两柱香时间,不知道下毒的人来不来得及逃出去。若不幸真被陈平那个铁面阎王抓着了,纵然是死人也得开口说话再死......
她心慌得厉害,只觉得本来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宋家人此刻竟好似那画上的凶神恶煞、牛头马面,叫人看一眼都觉毛骨悚然。
“你们。”建章帝不顾她此时是什么脸色,回身冲那群太医扬了扬下巴:“尽快诊出太子太孙所中何毒,如何解法。宫中养你们,不是为了叫你们说没见过,不知道的。”
孙院判摸了一把额头上成滴的冷汗,与陈院判对视一眼,惶恐不安的应是。
建章帝又回头叫那群诰命们起身:“好容易进宫一趟,竟叫你们见着了这些事......也真是巧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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