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岑必梁跟锦衣卫的争执还是闹大了开来,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嗅觉稍灵敏一些的勋贵家里早早的就已经关门落锁,严禁上下人等进出。
英国公沈晓海难得的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连对着何氏都忘记了摆出威严的架势来,皱着眉头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
何氏虽然有些蠢钝,但是今日锦衣卫跟岑必梁的争执她却是听说了的,也晓得向来擅于钻营的丈夫在担心些什么,不由就心里惴惴的,连带着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起来,磕磕巴巴的小心去问丈夫:“史同舟他......他会不会连您也供出来......”
毕竟沈晓海攀附兴福的势力在鞑靼那边也做了不少‘生意’,尤其是还涉及过战马生意......这些事不管是哪一件被说出来,对英国公府都是灭顶之灾。
只是可惜上次宋楚宜来国公府做客的时候偏偏又出了那样的岔子,导致没从她嘴巴里问出些什么消息来。
可是她又转念想打破这回史同舟的消息也是锦衣卫跟镇南王府得到的,恐怕宋家当真是不知道中间内幕,不由就又有些怪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居然忘记去镇南王妃那里多走动走动。不然说不定能探听出什么东西来......
沈晓海本来就烦闷不已,此刻被何氏这么一说就更加烦恼,狠狠地在桌上一拍:“现在他还没上殿呢,你倒是先担心起这个来。放心,我且死不了!”
兴安那个家伙都跟着陈襄去了德胜门拦截岑必梁一行了,可是兴福却没有动静。别人不知道兴福为人,他却知道,绝不是束手待毙甘心就死的人。他若是没有别的办法,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岑必梁等人进城的。
何况,三法司都有兴福的亲信,只要案子还是交给三法司的人来审,兴福就不可能会真的遭罪。他虽然慌张,却并不过分的担心。
他只是担心兴福跟圣上的情分够不够让圣上将这件事轻轻放下.....
何氏被他这么一呵斥,也就不敢再多嘴说什么,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不安的不时瞥一眼窗外-----沈晓海早就已经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都这个时辰了,眼看着也该有消息传递回来了才是。
幸好他们也没有叫人等太久,不久就有丫头进来禀报说田原已经回来了,田原是沈晓海的亲信,一路跟着他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如今已经升了总管,为人极是精明知趣,也正是因为这样,沈晓海才放心叫他出去打探消息。
入秋的天已经很凉了,可是田原仍旧满头大汗,他来不及擦一把就先冲着沈晓海跟何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先别跪了,说说外头情形究竟怎么样!”沈晓海急匆匆的站起来,焦急的指着他问:“到底怎么样了?!”
田原气喘吁吁的答他的话:“回世子,岑尚书跟陈指挥使两方僵持不下闹的厉害,到后来眼看着都动上了手。兵部那些人当然不是锦衣卫们的对手,武库司的一个员外郎还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