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没钱?!”刘启一把拿出几个金币,依仗脸面厚实,挺着胸口向人家叫阵。
黄天霸虽然跟他别扭,可也怕他给自己母亲,妹妹丢人现眼,见他拿了几个金币充有钱,吝啬得惨不忍睹,连忙和他站到一条战线,走近一点,低声说:“你这点钱还不够晚上吃饭的呢。”
刘启怏怏一愣,边走边说:“那晚上,我们回家吃饭,我家有个厨子!”
这些姊妹们算是看明白了刘启,无不叫轰他,但也不知道有意无意,挑些轻视的话来贬低他吝啬,也把风转到黄皎皎这里,说她们皎皎一件首饰也没添,衣服都快穿破了,不像以前那么又蹦又跳,活泼漂亮了。
黄皎皎的二姐却借机偎依着自己的丈夫,论道自己前几天看到的首饰。
黄皎皎对自己的二姐又羡慕又妒忌,面对姐妹们的冷言冷语,心里更不是滋味,差点要哭出来。
她眨眨通红的眼睛,不服软地叫板:“刘启今天就买给我!”
刘启被她说得心像针扎一样,更被人说得冒火,过去挽了黄皎皎的胳膊,说:“长得不漂亮的人就算戴再漂亮的东西也不漂亮,皎皎什么不戴也漂亮。”
他自以为自己贬低了一群女人,事实上却间接地否认了黄皎皎的话,刺伤了对方。眼看一家名贵的珠宝店就在眼前,黄皎皎一把甩了他,扭头就往一旁跑。众人吃了一惊,踏步到首饰店的几个都站住回头,冲黄皎皎叫喊。
刘启撇开两条腿,追了两步回头,没火并就宣战:“笑话我们,你们等着瞧!”
黄皎皎怎么会跑过他?
他拉着黄皎皎,心里也酸溜溜的,就看一看四周的行人,小声地劝:“他们笑话咱没钱,咱就真没钱了?”
“那我要什么,你要给我买什么!”黄皎皎努力控制住要脱眶的眼泪,要求说。
黄天霸和黄皎皎的五姐追了过来,狠狠地瞪刘启,刘启就让他们先走,等他们回去,摸了点钱,拉了黄皎皎,在小摊子边给她买了两根麻糖。
黄皎皎拿着麻糖,咬了一口,突然憋不住劲,咧着嘴巴哭,舌头上都翻出一小段麻糖。
刘启劝她,她不顾一切地倾诉:“还都说你家有钱。看你家穷的?!你阿妈一个月才给我三个金币!”
家里有没有钱,刘启还真糊涂,更多时候,他认为人家以为自己家有钱是自己家借了二叔的光,至于自己家,到底有没有钱,或许有一些,但肯定不太多,而且他也就这样生活过来的,不缺吃穿,不少零钱,却也没有胡吃海喝,很难理解城里人的生活方式,就揽住她安慰,见她不经劝,越劝越哭,顷刻就想起一天到晚刺绣的乔镯,下乡见到穷人,又想起自己一个月三五个银币就蹦蹦跳跳的妹妹。她要买什么都要攒好长时间的钱的。他没发火,和声细气地哄:“你看一看,这儿还有你喜欢吃的不,我都买给你。”
“谁要你家吃的。”黄皎皎反起了劲,一把丢了麻糖,踩在地下,驱到一边去。
一个小乞丐偎依在角落,早就眼巴巴地在看,见她丢了东西,跟只黄麻雀一样弯腰跳去,一把捏了扁裂沾土的麻糖。
刘启一眼看到,忍不住狠狠揽过黄皎皎,拔住她的头让她看,嘴里还说:“你看看别人还没得吃呢!作践东西!”
黄皎皎滚着眼泪喊:“就作践东西!谁让你不给我买?”
买麻糖的老汉看看刘启,又看看眼泪泛滥的黄皎皎,好心地说:“小姐!这红头绳是首饰,这王后娘娘的凤披也是首饰,要是要,哪是个准呢?”刘启感激老汉的仗义执言下,又买了两根麻糖,交到黄皎皎手里,说:“你吃不吃?!”
“吃了你就给我买!”黄皎皎犟上了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娘给了你钱了!花的也不是你家的钱!”
刘启摸了摸怀里的银票,有一种羞辱感,看一看四周,许多的人围聚过来,黄家的仆从下着劲儿赶,只好说:“我说不给你买了吗?”
“买什么都要舍得!”黄皎皎说。
“要是咱们买不起呢?”刘启黯然。
黄皎皎斩钉截铁地喊道:“借钱。让你爹和你娘还。”
此非良配,他突然叹服阿爸有眼力,就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放黄皎皎手里,说:“我想回家去,你跟你姐姐们一块去买吧。”
黄皎皎现在听他说什么就犟什么,反握着手掌不要,大嚎:“我就要你给我买!”
刘启静静地看她,既发愁又发呆,听到下人劝他:“小姑爷,你就带小姐去吧。”便点点头,摸了黄皎皎的手,拉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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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相一比,刘启确实逃不脱一个输。
这倒不是他带的钱没有对方多,而是黄皎皎的二姐已经是过来人,会撩拨自己妹妹的心思,自己只挑少许合适的,夸某一个好时,那是天上地下没有,面前仅一件,然后黄皎皎就会买,她则掂量掂量放回去,再找,找到了就又说这一件更好,好在什么地方,比那件天上地下没的还好得多。
而相比之下,黄皎皎漫无目的,见什么要什么,刘启随手付账,远没有别人花得畅意,更没有别人花得久,结果再一看,这些东西庸俗重样。最终黄皎皎捧一把每样都有重复的东西,也没挣得个出气,却是认为带钱少了。众人在酒楼吃了晚饭,酒足饭饱,翟延微笑着给刘启说:“一见贤弟,就知道不是吝啬之人,却想不到至今都面不改色。我像你般年纪时,却远不能比。”
刘启记了一肚子鉴别首饰的法子,正吞咽着,打算活用到生意上,听到翟延的话,问:“面不改色又怎么样?!”